, 偶尔又用傍晚的夕阳在眼尾勾勒上一笔。
这幅画希尔诺曾在艺术鉴赏课上了解过, 是一位大师的绝笔作,是真正的无价之宝,题为:斜阳落海。
画中本无海,暮色垂落于群花间,如同夕阳色油画泼洒于缤纷之海中, 海便从画面中生机盎然地走出。
据说这位大师身份尊贵,却在权势争夺间抛下了一切荣光。弃冠冕,卸华服, 与爱人归隐于山野间、烟火处。
他们的爱得不到家族的认可, 不止因为大师的家族责任, 还因为那位神秘爱人的身份。
据说那是位常年游走于边境线的大魔法师,实力强大却无足以相匹的出身,绝不是良好的婚配人选。
他们说, 若是想和她在一起, 一切的东西都会留给他的幼弟。
于是大师头也不回地走了, 去追求他的艺术, 追求他的生活,追求他的爱之女神。这副画便是他献给她的礼物。
无人知道他们去了何处,无人知道背后的家族姓氏。
或许家族为他们掩去了外界的相扰,只为给他们的诀别送上最后的祝福,又或许只是想遗忘这桩不上台面的丑闻。
当然,多年来更现实的猜测是,编织一段如此浪漫的创作背景,能为这副无价之宝增添更多的光彩,让那花海上的金红斜阳变得更加深沉。
直到二十多年前,这件艺术瑰宝再次出现在人们视野里,流转于地下黑市中。有人说,大师及他的伴侣遇了难,这在边境并不少见。
人们唏嘘一阵,便遗忘了这段爱情故事。唯有《斜阳落海》因创造者的死亡而被赋予更高的价值,在到达它此生最高的成就时被某位不知名讳的贵人买下。
而后,它便失去了消息,再没人见过。有人猜测,或是大师的家族将它带了回去。
《斜阳落海》是艺术与魔法的顶级结合,画中残阳群花终年舒展,如同有生命般在画框中演绎着它们的共舞。
时间被永久定格在黄昏一刻,却又永恒流传于时间之外。
艺术鉴赏课的教授讲述说,代表迟暮的斜阳奔向象征生机的花海,既是生命的顽强也是对希望的不懈追寻。
“无论从笔触还是从附着的魔力来看,它都像是残卷,理应还有一副与之相应的下卷画作。这么多年来,人们分析它的意象,认为下卷该是黎明的曙光拥抱漆黑的无光之海。可惜,我们看不到了。”教授叹息着。
现在,希尔诺看着这副艺术作品,脑海里已经不记得课上教授所说的花海意象,不记得什么残阳和黎明。
他就觉得,这是一副最伟大的艺术品,因为它倒映着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脸,最珍贵的笑。
至少此时此刻,望着那双美丽的异瞳,望着那眼眸中盛满的笑,希尔诺理直气壮认为:这不是艺术还能有什么是艺术呢?
这就是他对艺术的全部理解。
唯一的遗憾是,尤珈的笑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某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一个哭得没他好看的人,一个同样是冰蓝色……哼,这人竟然也是冰蓝色眼睛。
希尔诺心中有股子淡淡的酸涩,这酸味很快发浓,呛得他口干舌燥,哪怕他自知没道理。
尤珈在做正事,在给别人施加惩罚,在逼迫有罪之人供出这么多年来的恶劣行径。
希尔诺啊希尔诺,你要分得清场合,尤珈的心情不好,你却在这里想些不该想的事情……希尔诺在心底里点着他自己的脑袋,就像每次尤珈轻轻教训他一样。
他这会儿才发现,方才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在心底里直呼某人的名字,没加上什么碍事的“老师”称谓。
什么时候才能够光明正大叫那个人的名字……停停停,尤珈老师的心情不好,不要再想这些了。
希尔诺晃晃脑袋,把不干净的想法一次性通通轰出去,开始静下心来想正事。
他今天来可不是为了对着老师想七想八的,他是来看看他的小猫一只猫在外有没有受欺负,需不需要他亲自抱回家,再给予温柔的安抚。
现在看来,他的猫猫确实受欺负了。
尤珈老师在笑,可那笑并不算开怀,笑得又疯又冷——虽然这样很好看。
希尔诺想起来,这几天老师每次回家时都闷闷不乐,靠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着眼睛安静休息。
为什么老师不回房睡觉,偏偏要坐在客厅里呢?
希尔诺当然知道,因为尤珈老师的卧室里可没有他,没有他温柔的按摩和温暖的拥抱。
尤珈老师从来不会主动说想要什么,像是从小得不到关爱的孩子,明白哪怕说出需求也得不到满足,甚至会得到恶意的嘲讽或是打压。
于是沉默着放弃着,永远把“想要”藏在心底里,觉得说出口就输了,就会被拿走想要的东西。
孤儿院……希尔诺不知道尤珈老师小时候在孤儿院里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小时候的尤珈老师是否和现在一样。
总是摆出副冷酷的样子面对别人,像是谁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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