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淮安再次回到了荆州,他只身前来,萧瑜便知他有要事。
萧瑜做为一个父亲,不免要先问问萧婵一路上是好是坏,曹淮安只挑好的说,那些不好的,一言便过。
谈了一刻,萧瑜才问他返回之意。
曹淮安从袖中拿出箭递过去,问:“这箭你可认识?”
萧瑜左右翻弄细谛了一番,然后将箭镞掰扯下来,看了看底端,递了回去,道:“与我儿所用的箭很是逼肖,倒不是我儿的。”
曹淮安看了看底端,有个并不显眼的标志。
萧瑜道:“茑茑一直不喜顾家小儿,他与我儿结为香火兄弟之后,总是一起习武射箭。我儿所用的箭,都是命人特意造的。彼时二人关系好,所用之箭相同。有一回饮醉,他们错手射中了茑茑的兔子。”
“兔子当即丧命,醒后问罪,各揽其责,第饮醉,对此事他们都没有印象。所用之箭又相同,到底是谁,也不能深究。”
“茑茑的脾性你也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是不可能的,定是不依不挠,穷究到底,最好闹个天翻地覆。”
“茑茑深信兔子不是兄长所射,就每天念顾家小儿的不是,因此生了几场病。本来顾家小儿还要在此待上一两年,但最后茑茑闹得厉害,故而趱前回益州了。”
“顾家小儿回益州后,她央我让造矢之人在镞端上做个标记,就是这个似谷物的形状,她说,今次只是伤了兔子,若以后用这箭伤了人,有嘴都说不清。后来我儿所用的箭,都是带着标志的。”
“此事只有我、茑茑与造矢的匠人知道,我儿至今都不知呢。”
曹淮安听到这里,微微一笑,道:“她心思倒是细密。”
“如此看来,是顾氏用箭暗杀你,妄想嫁祸给我儿吗?”萧瑜叹息,低低说了一句“物是人非”。
曹淮安已知道萧婵真正的身份,萧瑜也不在避讳,继续说道:
“徐贼还在寻当年那个婴儿,你知道的。对于阿妹的事情,我不想让茑茑知道,这些事情不让她知道最好的,也是我阿妹的心愿。”
“茑茑牙牙学语唤我阿父,而后蹒跚学步时,偏偏倒倒往我怀里扑,饶是铁汉,心都化了。唉,一抹眼,却是能盈盈下地,再后来,竟到了能做人妇之龄。”
“若萧家出了事情,还请你护好她。”
萧瑜每时归城,心中都有期许。他远远就能看见一个小丫头在城上脚步雀跃,挥舞着小手,又蹦又跳的,也不管他身上脏与否,整个人人儿就扑上来。即使生病,听到他归来的消息,也要来相迓。
可惜现在城上再也不会有她的身影了。
“能与我说说,关于她母亲的事情吗?”曹淮安应了一声,就算萧家不出事,他也会护好萧婵。
“她母亲啊……辰钰啊……”提及萧婵的母亲,萧瑜瞬间苍老了许多。
说到桃花嫩柳,便是字字句句皆离不开美人,什么腰脂类迎风柳,窝腮如三月桃。这荆州山清水秀,养出来的姑娘团团是莺雏燕娇,梨花袅娜的。
番客来江陵,多半是想寻个佳人顺手求个丝幙红牵,那姑娘也乐乎寻个画眉郎相伴余生。是以江陵上下少不得能言善辩的男媒女妁,但分是安眉带眼的人,给些脚步钱,她们啊,不日就能给你报一桩喜事。多年来,倒也是促成了不少伉俪情深的夫妇。
荆州江陵的萧氏,结果数代,终于开了朵花儿,萧三飞喜笑颜开,亲自为女取名为“辰钰”,辰钰辰钰,意是辰时降临的珍宝。
萧辰钰的百日宴,府上可是内外是张灯结彩,大排筵席,席间佳肴衍衍伴美酒,人人嬉笑不止。
这场面,可比萧瑜百日宴时奢华精美得多,也不知这他会不会捻酸。
说吃捻酸可折煞了萧瑜,他的父亲坐窝儿就没宠过他,若某日见到他不抽他几下训他几句,都是他老人家大发慈悲。
萧辰钰五岁过目成诵,七岁吟诗作对,十四岁一舞成名,得了一个“萧才女”之称,十五岁时,一名骨相者特意到萧府说道:“此女仙骨珊珊,资质婷婷,光彩溢目,有母仪之德,是皇后之相。她所生之子必为帝,所生之女,命途更奇,夫与子中,必定有一人为帝。”
此言一道,母尤氏吓了一跳,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被说成是未来皇后了?再说那景帝,被惠贵人迷得不思朝政,皇后呢,被气病了许多次,尤氏可不愿自己的明珠到雾帘云幕去受冷月昏灯。尤氏赶忙拿了一袋黄白物,让相骨者莫胡言乱语。可相骨者已没了身影。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相骨者的一席话,很快就传到了禁宫中。
尤氏爱女,第萧辰钰还未许字,就在十八岁那年,皇后病逝,不久圣旨到了萧家。
景帝要娶萧辰钰为妻。
话到了此处,萧瑜非难地一笑:“我一直在寻这个相骨者,希望他改口,阿妹已无法挽回了,可还有茑茑。但没想到他一直就在身边,发毛换髓,化名华魁,而后复发毛换髓,去了凉州,成了你的谋士。当初你来央婚,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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