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亮以前是这儿的常客,只是最近这几年不爱来了,管家使眼色,有服务生抬着屏风过来。
沈斯亮被领着往位置走,刚一进大厅,他步子停了一下。
霍皙和宋方淮坐在他的正前方,一个正对着他,一个背对着他。
宋方淮不知道说什么,霍皙正在笑,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可是她一见到沈斯亮,那笑就立刻收回去了,还有点紧张。
俩人对视,沈斯亮率先跟她点头:“来吃饭?”
他那态度,就像对一个关系不亲不疏,不冷不热的老熟人。
宋方淮闻声转头,出于礼貌站起来,霍皙也跟着站起来,放松自己,朝他露出个笑:“是,斯亮哥,你也来吃饭?”
沈斯亮面无波澜:“来见个朋友。”
宋方淮一听这名字,不动声色看了沈斯亮一眼,北京长大的爷们儿都自来熟,不等霍皙介绍,他先熟络伸出手,挡在霍皙前头自报家门:“你好,宋方淮。”
沈斯亮也特友好的跟人家握手,真像刚认识的朋友似的,乖戾笑道:“沈斯亮。”
“你们吃,我先进去。”
“那就不送了,我们这儿也刚吃没几分钟。”
“甭客气。”沈斯亮望了霍皙一眼,拍拍宋方淮的肩膀,浅笑走了。
……
隔着一道屏风,里头那道缝儿能瞧见外头,可外头瞧不见里头,霍皙这顿饭自沈斯亮走了以后,就开始心不在焉,宋方淮跟她说什么,做什么,她这个耳朵听,那个耳朵出。
她一愣神,全都是沈斯亮刚才那笑。
宋方淮不紧不慢的观察她,端起桌上的荔枝酒抿了一口,伸手摸摸她出神的脸。
“霍皙?我去下洗手间。”
“好。”
屏风后头,沈斯亮低头看了眼手机,抬眼时发现外头那道黑色身影不见了,他放下电话,跟对方应了一句:“你先坐着,我去趟洗手间。”
对方不满:“刚坐下几分钟啊?”
沈斯亮站起来,两只手吊儿郎当往裤兜儿里一揣:“下午开会的时候茶喝多了,去放个水。”
作者有话要说: 别人谈恋爱谈的好好的非要中间来捣乱这种行为你们不要和沈斯亮学。他这个人不正经。歪三观。
沈斯亮从洗手间里面出来,刚好宋方淮也从旁边出来,俩人一起并排站在外面的洗手台上洗手,彼此心照不宣。
都是心有城府的人,想干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故意起身试探,他看穿他的伎俩,将计就计,也大大方方的跟进来。
宋方淮一边用温水冲着手上的泡沫,一边从镜子里朝沈斯亮客气笑笑。“霍皙总跟我提起你。”
沈斯亮悠闲的吹着口哨:“是吗,都跟你说我什么啊?”
宋方淮手上动作没停,温和关掉水龙头,就知道他会找茬:“说你对她很好,挺照顾她的。”
沈斯亮点点头,慢条斯理的抽出纸巾擦手上的水,微笑盯着宋方淮:“那她没跟你说……我把她照顾到什么地方去了?”
宋方淮内敛笑笑,四两拨千斤:“照顾到什么地方去都不要紧,关键是她现在在我身边儿就行了。”
沈斯亮不动声色的望着他,舔了舔嘴角。
宋方淮像和朋友聊天似的:“我明天要回b市了,霍皙也跟我一起,我父母都在山东,可能过段时间会在山东登记办个婚礼,有机会带她回北京的时候咱们再一块儿吃饭。”
“登记”“婚礼”“带她回北京”这种把霍皙当成附属品一样的表达方式,彻底激怒了沈斯亮。
宋方淮转身欲走,沈斯亮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叫住他:“宋方淮,你了解她吗。”
宋方淮回头:“什么叫了解,什么叫不了解?”
“她抽烟,爱吃甜食,会拉二胡,能喝点小酒,母亲早逝,和之前的恋人有过五年历史,她上过大学,没毕业,做过记者,也挨过打。”
“这些算吗?”
沈斯亮定定地,语气中稍露遗憾:“知道的可真不少。”
宋方淮不甚在意,沈斯亮朝他摆摆手,露出一个神秘的表情,示意他离自己近一点,宋方淮微笑着凑过去,想听听他到底能说出什么来。
沈斯亮凑近他耳边,身子前倾,笑的恶劣,几乎一字一句。
宋方淮渐渐敛了笑,裤兜里的手骤然握紧。
说完,沈斯亮如愿看到他的表情,悠然走出了洗手间。
他朋友见他回来,随口问了一句:“去这么长时间?”
“碰上个朋友,说两句话。”
桌上的菜都上齐了,俩人谁也没动筷子,对方观察了一下沈斯亮的神色,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卡,推给他:“小伟临走的时候特地嘱咐我让我还给你的。”
“里头的钱他留了一半,把住院的尾款结清了,他说不拿,你心里过意不去,全拿了,他也知道你日子过得紧,哥们儿的心意全都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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