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就告白过了。」
脸上的肿痛慢慢消去,苏惠全缓缓睁开眼,对上了范良的眼睛。
那里头有自己,然后……也许是看不出来的浓情蜜意。眼底还能藏着什么呢?
苏惠全看见了浩瀚无垠的星空。是期盼,也是承诺。
范良不再想着復仇了,他现在满心都是他,想保护,想幸福。追求幸福难道不才是人的本能吗?呱呱落地以后的寻寻觅觅,终其一生飘渺的追寻。
是啊,明明人只要想着幸福就好了,为何总还会想着如何让别人不幸呢?那样是不可能幸福的。
因为你如此善良呀……,想着想着,苏惠全凑了上去。接吻让整张脸都疼痛难耐,可两张嘴还是执拗贴着,越缠越紧。
「范良,我接受你的告白。」
「……傻子。跟我这种人交往会很辛苦。因为你会反覆担心我出门会不会惹事,也会担心是不是又在路上被人袭击,奄奄一息,也担心我一张嘴守不住是不是又跟人起衝突,可能也会怕我长得好看就拈花惹草,而且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又很敏感心思脆弱,我这样的人,你还敢答应。」
苏惠全想笑又想生气,可又怕脸痛,「你都知道为什么不改呢?」
「要是改了,那我是谁?」
「说的也是。可能我比较贱,我就喜欢这样的你,所以……你不用改。但我不喜欢拈花惹草的人。」
范良点点头,「知道了。」
「狗东西,明明全身都是缺点,居然也能让人喜欢。」苏惠全没好气。
这时手术室的灯熄灭了,派克跟医生推着丽莎从里头出来。丽莎睡得很沉,他又一次撑过了。他仍是遵守着诺言,等待着派克回家将他拥入怀。
「他的手以后可能会有影响。」范良道。
派克摇摇头,「丽莎一直很要强,对他来说,也许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能想尽办法克服一切。我不担心他受到打击,我只怕他死而已。」
大家都是一样的。却是在这江湖都身不由己。
「杀了巩云以后,我就想劝他都别淌这些事了。我们会回去我的故乡义大利,在那里好好生活。干嘛都可以,只要能在一起,能健康……」派克一向话少,倒是头一次说了这么多。
「淡水鱼没办法在海水里活太久,虽然很残忍,但杀了巩云只是一步,你们想抽离这一切是不可能的。」范良道,「哪怕去了遥远的国度,体内的盐分还是一样无法代谢,跟鱼一样,只能在这种水域里生活的你们又怎么沉入海底?」
他的话过于沉重,以至于谁也无法回答。一脚踏入泥泞,有谁还能乾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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