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不到回音的张日旋,正迟疑着是否要再敲一次门,眼前的门扇便突然被人一把拉开—
张日旋瞪大了眼,为了眼前没预期到的人。
「你……为什么会在……??」他四下张望了下,确定自己敲的是客房的门没错。
张夜舞斜倚着门框望着他—以他的身型和站姿,正好完全遮掩了房内的动静。
「有什么事?」简洁的问句,冷肃的气息。张日旋眨了眨眼,一时半刻间,竟有些莫名的心虚。
「那个……我是……我想找早上那位小姐,她在吗?」他一句话说得坑坑疤疤,还差点咬着了舌头。张日旋暗气自己在对方高压的气势下,失了该有的冷静。
张夜舞神色未变,淡淡地说:「她病了,刚刚才睡下。」
病了?!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张日旋挑起眉。
身为医痴的他,听到伤病便手痒。他跨前一步,推了推张夜舞的身子,道:「严不严重?让我看看呀!」
张夜舞依旧直挺挺地站着,文风不动,张日旋的力道于他而言,简直就像是蚂蚁撼树。
他啟唇,语调有些紧绷:「男女授受不亲,你想干嘛?」
张日旋与他大眼瞪小眼,实在哭笑不得,没好气地道:「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在人家闺女房里干嘛?!我这是……」
「张大哥……咳咳……」一声虚弱的叫唤自张夜舞身后传来,也中断了张日旋的反驳。他再次眨了眨眼,不确定张夜舞脸上一闪而逝的杀意,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张夜舞侧开了身子,张日旋的目光落在房中央的大床上,女子散着长发躺在床上,面色灰败不说,还不住咳嗽。
噢,看来真病得很厉害呀可怎么会呢!?那么短的时间张日旋心中真难掩疑惑,下意识地便想要上前探看,却被张夜舞一把扣住了肩。
「做什么呢?会传染的。」张夜舞朝他皱眉。张日旋不耐地斜瞟他,心说:现在到底谁是医师来着,会不会传染难道由他说了算吗?
他还来不及出言纠正,女子沙哑虚弱的嗓音便再度响起—不若先前银铃般的质地,而是彷彿砂纸刮过般粗糙,闻之令人心惊:
「张大哥我要向你道歉早上我说我是舞的未婚妻,是跟你闹着玩儿的,你别当真」
张日旋愕然地望着她。
这…哪有一点闹着玩儿的样子!那张绝美的脸庞萧瑟且凄楚,一番话说来,不是都快哭了吗?这是咋的?!话语跟表情、气氛,完全对不起来呀!
「呃不是我没放在心上,你、你别哭呀!」张日旋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他心慌意乱地连连摇头摆手,直想着该如何安抚对方,张夜舞却拽住了他的手臂,将他往后拖。
「好了,她明日一大早还得赶飞机,别吵人家了,走吧。」
「什喂,你别一直拉我呀!等」
张夜舞不由分说地扯着张日旋离开了房间,而后者只能在门扇闔上的那一剎哪,仓皇瞥见床上的女子摀住脸,细瘦双肩不住颤抖的模样。
夜已深,张日旋却睁着眼,了无睡意。身边传来张夜舞规律的鼻息,他却翻来覆去,怎样也睡不着。
他觉得很多事都很怪张夜舞的态度,突然病倒的女子更怪的是自己在女子的房门一打开,出现的是张夜舞的时候,一时之间,除了错愕与惊讶之外,他竟有种不知从何而生的愤怒。
愤怒什么呢?再怎么说,客人生病了,主人家去探看也是应当的吧可是,孤男寡女的哎,时代不同了,再说他们两人衣着整齐,没什么好怀疑的
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声音、两个立场在争论着,吵得他头疼。
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他们真的关係不一般不也是好事一桩吗?他心心念念的,不就是希望弟弟能够恢復正常的性向,和女子正常地交往、结婚生子什么的眼下好像有点谱了,为什么不觉得开心?
就像那时在温室里,听到女子自介的『未婚妻』三个字,划过心头的,那抹鲜明的刺痛感,又是为了什么?
自己太怪了吧莫不是被舞错待久了,价值观都跟着扭曲了吧这可不行啊!!
他侧躺着,啃着指甲,在心里暗骂自己,腰间却突然一紧,一具温暖的躯体密密地贴上了他—
「想什么呢哥哥是不是没有睡前运动你睡不着呢?嗯?」略带沙哑的嗓音,伴随着摸进他睡衣下襬的高温手掌张日旋胀红了脸,手忙脚乱地赶紧压住对方的手臂,不让那毛手再前进分毫。
「胡扯什么!是在正经思考事情的!!」他啐道。
他可不像对方,什么事都可掛勾上性爱,真是受不了!
「哦」手臂被压制住,男人索性在他耳畔吹气,欣赏他想缩起身又无处可逃的慌乱模样。「说来听听。」
张日旋转了转眼,索性翻过身,与对方面对面,力持镇定地在黑暗中望着看不清面容的对方—虽然他夜视不佳,但他知对方的夜视力好得很,他可不能轻易在表情上松懈。
「就是呢……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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