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上多久,豆儿又把说书人的消息带了回来:
“安王求娶不成功,灰溜溜带着大军回了封地。”
听到这个消息,周瑾心里总算一松,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冬去春来,又是一个新年过去。
三月初,百花盛开,县里要办百花节,白天是花市赏花采买,晚上还有夜市,整整会举办三天,好不热闹。
豆儿早就期待得很,周瑾看她孩子心性,也就由着准备带她去玩一玩,也让自己散散心。
白天送完药堂的药,带着豆儿胡乱的逛了逛,只是平常县里的玩意儿,多了些花朵装束,看不出什么特别,两人只得留到晚上。
三月的晚风还带着几分凉意,但县里的夜市却已热闹非凡,甚至比白天还吵闹不少,长街两侧灯笼高挂,映得青石板路泛着暖光,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行人摩肩接踵,笑语喧哗。
一路上豆儿眼睛都要看不过来,桂花糕、糖葫芦,还有吹糖人的小兔子,周瑾看她的模样,把这些东西买了个遍,全塞在她怀里。
豆儿笑得合不拢嘴,跟着周瑾一直走着逛着。
又看到江湖艺人在耍猴戏,铜锣敲得震天响,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
豆儿个子小,被周瑾拎到一个茶楼上边,要了两碗热茶,吃着零嘴儿看猴戏,开心得很。
“师父,咱们下次还来吗?”等夜市快散场,豆儿才小声问。
周瑾啜了一口茶,目光落在远处熙攘的人群上,半晌才“嗯”了一声。
从县里回村有大路,村里的老伯赶了牛车拉人,一人两个铜板,坐满就走,周瑾和豆儿刚好赶上最后两位。
等回了村子,豆儿扭扭捏捏的说着想回家一趟,周瑾看她拿着这么多东西,确实该回家跟她爹分享,于是送她回了她爹的屋子。
才打着火把回药堂,可还没回到药堂门口,她就觉得不对劲。
内堂屋内点了几支蜡烛,从纸糊的窗口透出光来,看着让人感觉不真切。
周瑾心里一紧,快步走进门前,推开屋门。
莫月正坐在她的房里,借着蜡烛的光亮,披着一身黑色披风,正看她写出来的药书。
长发随意披散在她身后,里面穿着一身薄衫,烛火照在她脸上忽明忽暗,见屋门被打开,她只是抬了抬眼角,看了一眼门口的周瑾,又垂下眼睛继续看起书来。
半晌周瑾也没再动,莫月干脆把书放下,拿手撑在下巴上,一直盯着她。
“月你你怎么在这里?”
莫月却并没有搭她的话,起身把她拉进屋内,说了一声冷,再把屋门关上,又回到桌前看起书来。
周瑾仍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莫月叹了口气,扬起下巴对着屏风后的浴桶:
“快去洗澡,水要冷了。”
浴桶是她让人送过来的,平常周瑾只用一个小桶,没怎么讲究这些。
莫月说完也不再管她,把书页一合,就这样扔在桌上,回她的床上躺着。
第二天豆儿一早就过来,看到周瑾挂着黑眼圈,显然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师傅?”
周瑾昨晚洗漱完纠结了好久,还是决定先去豆儿的屋子将就一夜,没想到莫月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她前脚刚进了屋子,后脚就跟了过去。
她没办法,只能又回了自己屋子,莫月在后边一言不发,始终跟着。
两人躺在床上,周瑾心里有些忐忑,没想到莫月真的只是睡觉,连挨都没有挨着她。
到早上起来的时候,周瑾看着身边位置空着,还以为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现在听到豆儿喊她,也有些愣神应着:
“怎么了?”
豆儿在堂屋的桌旁坐着,指着上边的菜粥和鸡蛋,惊讶问道:
“师傅怎么会这么早起来做饭?”
周瑾并非五谷不分,没有豆儿之前不吃早饭,到中午随便应付两口,豆儿来了之后才想起来要做早饭,最多也是煮点粥和干咸菜,有时候米才刚煮开就关了火,吃着水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