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来如沐春风,那风却是冷的。
菸灰落下,脏了吴宝平的西装裤,他却连低头拨开灰烬都不敢。
酒过几巡,范良那不知何时已经搞定,和和乐乐彷彿一家亲。
大家都有了几丝醉意。
酒局上的气氛也旖旎了不少。
几个小姐脱了上衣,浑圆饱满的雪乳贴在那几个肥头大耳的官员脸上,把他们哄开心了。
女孩们跨坐在那些人腿上,范良支开了眼前的女孩,「玩不起、玩不起。」他道。
随后他在九爷身侧坐下,下巴扬了扬,指向了那边角落正吸吮着女人双峰的男人:「杨金森,当时陈春恆就是他放出国的。」
九爷点点头,「他知道多少?」
范良道:「陈春恆告诉他的我不知道,可正史方面他粗略都知道了。跟姜成民也挺好。」
贺勤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但他知道还不到问的时候。
「怎么样?」范良又问,随后「噠」地一声弹了个舌,拇指在脖子前一划:「抹掉?」
这动作换别人来肯定不三不四,可范良长得很好看,一双眼疯狗似的,吊儿啷噹,却又带点戾气,暗藏着狡黠。那张脸彷彿干嘛都合理,从不显得狼狈。
九爷看了眼时间,「等等。」
「等什么良辰吉时?」范良有些急躁,那不像他。
「急什么?樑上该不会是苏惠全?」九爷问道。
范良语塞,不答话。
「还真是伉儷情深。」九爷笑了,「这才几个鐘头,捨不得了?」
「……这杨金森后路我已经断好了,没必要拖过今晚。」范良又道。
「没要拖。只是想让他射一发再走。」九爷喝了口酒,「给他个痛快。」
「你可真善良。」范良无话可说。
姜賾悟看了贺勤一眼,「宝贝乖。知道你一肚子问题。晚点再让你问。」
贺勤点点头,「先让我问一个。」
「成。」九爷很爽快。
「那穿旗袍的小姐你睡过几回?」
姜賾悟一愣,一旁范良笑了,「我操,苏惠全,救驾!」
随后一切发生的很快,却像是开了慢动作一般。
子弹穿破了窗,那杨金森还抱着那女人,子弹便精准从他太阳穴贯穿他,由右到左,那女人来不及反应,便被脑浆溅得一身都是。
包厢里尖叫声四起。
人员乱窜着,推挤拉扯。
姜賾悟朗声凉凉道,声音一点也没被满室惊慌所覆盖:「听好了,」他叼着菸,话说得有些含糊,却声声入耳,「现在谁替谁干事可不好说。」
悠扬白烟从他嘴角倾泻,那让他如同鬼魅。
「以往姜成民给你们多少,姜小二爷给多少,那都不关我的事。当然一点好处都不给也有些小气了,我不是小气的人。好处也能给你们,但我不是老三,我讨厌『息事寧人』那种老观念,问题出在哪,在摇篮我就会掐死各种念想。杨金森十年前跟陈春恆为了我的钱,伙同姜成民都干嘛了,我相信知道这事情的人不少,也知道政府里面还有参与这件事的人存在。我不是那种过了就算了,好来好去的人。杨金森只不过是第一个。」姜九爷道,啜了口菸。
「你们不会知道你们拿走的是什么。」
幽幽一句,在静謐无声的包厢里盘旋。
当时家里死了不少人,一个一个,都是情比手足深厚的「家人」。
当年的九爷,没能保护,没能保护那些孩子,没能保护母亲,没能保护家园,没能保护他最宝贝的贺勤。
没能保护的,他要守住。
姜賾悟听不下去那种话,什么「都过去了」、「现在是现在」,那种话是加害者爱听的,跟受害者无关。
过不去的就是过不去,失去的永远失去,回不来的生命永远不会再回来。
什么过去了?
姜賾悟知道是什么。
那些血腥无足轻重的被那些人过去,他的钱与產被瓜分吞食,早被那些人拿来当作养分滋养自己,无影无踪。
那些过去了。
释怀的从来就不是受伤的。
因此姜賾悟不会让过去仅是过去,他要让歷史刻骨铭心。
毁掉一个人谈何容易?
可要做好准备了,毁掉一个人的代价是自己。
冤冤相报何时了?也不怪人总要贵古贱今,如此伟大情操,以德报怨,想必是处于大同世界。
姜賾悟的浅见是如此,有仇不报,在江湖,无疑是在宣告大家还能再弄你一次。
他不想当那种纸老虎。
以前多威风?人口一句九爷,可那些人表面笑着恭敬,心里到底看不起他。
姜老头最小的儿子,当不成流氓,玩起了纸种起了草。
谅他再有办法,到底只是个生意人。大家覬覦他的钱,却不怕他的身份。
姜成民为了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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