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给夫人开几幅药方吧……总是要尽力试试的!”
谢昭宁才点点头,强撑着送范医郎去写药方,又让白姑跟着范医郎去抓药。
待青坞过来扶她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恍惚间已经站不稳了。她深吸了口气,只轻声吩咐青坞:“传话到各个药行,定要找出精通妇儿的医者来,有多少算多少。再备下各类吃食,各种口味都要有,只要母亲能吃下去就是最好的。另外,发生的一应事情都要瞒着祖母,不要叫她老人家担忧!”
祖母眼下身子刚好些,每日都能在院中走走了,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决不能让她因母亲之事病倒。
青坞应喏去办。
谢昭宁趁母亲昏睡之时,将方才范医郎说的话告诉了谢煊。谢煊也十分担忧,一直守在姜氏床边,尤其是姜氏因难受皱起眉的时候,他便细细地摩挲着姜氏的额头与太阳穴,用手轻轻按揉,姜氏便能好受一些。
谢昭宁在一旁看了看,她其实一直不明白,母亲和蒋姨娘之间,父亲究竟喜欢的是谁?她以前一直以为,父亲是更在意蒋姨娘的,与母亲也不过是一些夫妻情分罢了,但眼下父亲的担忧似乎也不作假,母亲有孕这段时日,他似乎连正在禁足的蒋姨娘都忘了。
亦或是男子都是如此,谁在眼前便喜欢谁罢了。
谢昭宁并不再想,而是对谢煊道:“父亲明日还有公务,不如让我来照顾母亲吧!”
谢煊却道:“你累了一整日,回去好生歇息。这家里父亲还是顶得住的。”说着一面派人去衙门里请公假,一面让女使送谢昭宁回去歇息,“你白日再来换我就是,晚上自是我照顾你母亲。等你哥哥回来,就让他暂时告假右卫那边,白日就让你哥哥来。”
谢昭宁虽不放心,但还是被送回了锦绣堂休息,谢煊则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姜氏一整晚。
而后大半个月,昭宁都在到处寻医,姜家得知了亦是全力出人寻找,但是来的医郎和范医郎说话如出一辙。且无论什么口味的饮食与汤药,姜氏皆是吃什么吐什么,不吐的时候极少,人眼瞧着受了一大圈。谢煊仍是夜夜来守着姜氏,只是衙门那边也不能一直不去,便去半日,再补眠半日。谢宛宁请示要来侍疾,姜氏自是不许,谢煊便只让她给姜氏抄抄佛经罢了。
昭宁每晨处理完药行和管家之事,便来看母亲。
她这日来时,姜氏正靠在贵妃榻上,由含霜服侍着,喝一盅燕窝蒸梨子粥。可仍然边吃边止不住地吐。含霜见她难受,担忧道:“夫人,若不是再歇一歇……”
昭宁走了过去,将白瓷盏接在手里,笑着对姜氏道:“我喂母亲喝吧!”
姜氏就笑起来,赞同道:“你喂得好,你喂得比她们喂得更甜些!”
旁边含霜、含月都抿唇笑。
谢昭宁便轻舀了一勺,喂给姜氏喝下,这燕窝梨子粥味道清淡,已是极少数姜氏还能吃下的东西了。
但见姜氏吃了一勺,又是想吐的模样,作呕半天仍还是吐了,用水漱了口,却对谢昭宁笑道:“昭昭别担心,我已比前几日好许多了。吃一盏只吐半盏罢了。”
大家为了姜氏好,都将真实情况瞒着她。姜氏虽吐得厉害,可还是会坚强吞咽,吃不下去就多吃几次。
昭宁看着明明吐得厉害,还要强撑着安慰她的母亲,强忍着不落泪,也笑着说:“我也觉得母亲在见好了!”
这个时候,青坞快步从外面走进来,行了礼,对谢昭宁道:“夫人、大娘子,大郎君方才从右卫回来了,说他即刻就来看夫人!”
谢昭宁只是道:“知道了。”继续喂着母亲喝粥。
青坞犹豫片刻,又道:“不过大郎君的随从来报说,大郎君从右卫带了个同僚回来,说是什么顾三郎君。因他着急来看夫人来不及招待,郎君又不在家中,想请大娘子去吩咐厨房,给他整治一些菜肴送过去。”
谢昭宁听此皱眉,顾三郎君,顾寻?他她记得他似乎的确在右卫里做事。但是他来家里做什么?
谢昭宁虽不想去,但顾寻也毕竟算是熟人,她还是先去了厨房吩咐,紧接着去了花厅,想看看这顾寻葫芦里究竟是什么药。
等谢昭宁走到花厅时,却只见一个身着月白色单丝罗直裰,腰间玉带宽松,正背手站在屋檐下,看着庭院中养在大陶缸里的游鱼,一脸闲适的俊逸男子。他身量很高,眼角有一枚红痣,并且正在和旁边伺候他的管事说话:“……我选了半天,就不能吃这条鱼吗?”
谢昭宁看着这男子,站定在原地,嘴角微抽。
李管事一脸无言,强忍着道:“顾三郎君,这锦鲤是吃不得的。再者,红色的鱼看着也让人没胃口啊……”
“此话怎讲,红色如何会让人没胃口?那些红果子红豆子的,分明就很有食欲。”
谢昭宁听着他的胡搅蛮缠,心想李管事若知面前这位不是顾三郎君,而是大名鼎鼎的顾家世子爷,恐怕会立马挽起袖子将锦鲤捞出来,亲手烹了给他端到桌上喂他吃下。
顾三郎君在女子中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