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也不希望去知道这背后……到底有着什么。」
依偌偲微垂下了头,瀏海垂落上半张脸,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他不希望去了解这背后所隐藏的一切,因为一旦明白了,等待他的除了崩溃之外……还有着终结一途了。
不论他如何抉择,横竖都是死。
那么,就算他去往何方,又有什么意义?
「……你告诉我啊,有什么意义?」
依偌偲哽咽了,看向眼前的人,提出了这一个近乎毫无确切答案的疑问。
而这,却也是他……又或是,歷代『钥匙』们,心底曾有过的疑问。
「……」
修伊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也感受着他的无助,却不能为他多做些什么,只能感受着他情绪,也不知可以怎么安抚对方的情绪。
过了半晌,依偌偲为自己感到可笑地哼笑了一下,一语。
「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人,有过什么样的经歷,又是何种来歷。我……依然是我,即便未来哪一天……作为依偌偲菲特这个人的身分殞落,也没办法改变,我曾在这里的事实。」
没有给不久前某些人在心中向他提出的某个疑问,甚是他们的正面回应。以某方面来说,依偌偲已经给了他们一个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直指核心的一项说词。
「你……是菲偲珞特的什么人?」
多少收回了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阿波亚,又一问了。
这也是,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一件事。
「他是我的……兄长。」
依偌偲一语,迎来了所有人一片惊愕。
「……兄长?」
阿波亚又愕然了。
「……你、不,你们是双生子?」
「……」
依偌偲不语。
一般来说,每一代的『钥匙』并不会诞生在同一个血脉支系,而是在不同且毫无关联、甚至是跨世界的家庭中降生,并在某一个特定的时机,成为祭品。
被选为祭品的人身上,都一定会有一个印记……每一代的印记都在落在不同的位置,即便顏色不同,印记却是一样的……
至于,为什么他们兄弟俩,前后相继成为祭品,也是不得而知的,族内的人们、大长老,都不明白。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也因此,他更不知道,他……是基于什么原因,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
「也许,我的价值……只有为他人……」
依偌偲苦涩一笑,话到一半,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他闭起眸子,摇了摇头,细柔发丝垂落面庞,他微睁开眸子,泫然欲泣一笑。
「不是,为这个不太可能成真的荒唐实验,奉献出自己的性命……你们也说过,要珍惜生命,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珍惜自己的性命……因为,我的存在是这么的不值……」
这一席话,不只沉浸在苦涩中的依偌偲,其他的人也多少能够感同身受,他的处境……并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甚至是承受得了的。
若说世上最悲催的族群……可能莫属蒂斋尔一族了。
为了满足欲望而生的族群,和千年前被拯救的鸟羽一族,并没有任何不同,以处境来说,不利的程度更甚。
「……我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啊!」
说出了心底的大石,依偌偲收紧双手,垂下了头,崩溃了。
不同于方才的诡异氛围,如今的气氛,难以言喻的悲慟。
收起了惊愕,妃儿妲凝视着眼前哭得像个孩子的人,微微一笑。
阿波亚一脸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反应。
坐在依偌偲一旁的修伊,一脸伤感,微张开口,欲言又止。
一想到依偌偲所言,以及菲偲珞特受到的际遇,他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这并不是,随口说「没事的,别想太多」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这不只是依偌偲个人的问题、蒂斋尔一族的家务事,更是牵涉了所有生命,以及这背后力求不该获得如此力量、无视规则且创造出『夜墨都』这一兵器的另一个城市——永夜城。
同时,也被成为「夜墨都」。以兵器来作为另一个别称。
听来,竟是如此的讽刺……
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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