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黑暗水中上浮自渐然触手可及的一道曙光,他伸出了手,试图去抓取那一丝求生的机会。
求生……?
『他要为了谁……去求生?』
疑惑之际,模糊眾多思绪之中的一道意念,却使得他在水中更加难以呼吸,
他不愿意就这样放弃……
不管要他付出多少代价……他都一定要得到他所希望的那一道真正意义上的曙光。
以及……全然消除心中那最为不愿被触及的那一道伤疤。
长久以来,几乎不曾癒合……一再被撕裂不停淌血的伤口。
在此地,依然不停歇地,为他带来了看似不必要……却又无比必要,象徵着某个意义的疼痛。
好痛……好痛……
痛得令他……
「好痛……」
一道囈语,在安静的空间中,轻轻地响起了。
没多久,躺于床上的一名面色些微苍白的少年,柔顺的淡苍冰披散在柔软的白色枕头上,在洁白的床铺、棉被的包裹下,其样貌,看起来似乎又更加苍白、憔悴了一些。
修长的睫毛微颤了几下,紧闭的眸子,缓缓地睁了开来,天窗和上方四周的景色,映入了尚未聚焦起来的湖水绿眸中。
半晌,在模糊的焦距逐渐清晰了起来,他恍惚了一下,随之在他尚未自问「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又是何时回到了这里」的念头下,昏倒前的那一段记忆便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那一段记忆、每一个片段,都透露出了一股十分令人感到吓人的感受。
就连那些感受……彷彿没有人可以和他感同身受一样。
不如说,即便有些人急便可以感同身受……并同情、怜悯他……
可却……不一定,可以理解他……
以及,他所希望去完成的那件事。
以及,最后的……
「……」
隐约听闻了一阵鼻息,自他身旁传了过来,依偌偲微侧过了头,没什么精神地,倪了趴睡在一旁,守候他的人一眼,那人疲惫的脸庞、眼睛下的淡淡黑眼圈,都能够让人看出他有多疲惫。
然而,究竟有多疲惫,除了本人之外,无人知晓。
也无人,能够感同身受。
「……你真傻,像我这么麻烦的人,明明把我丢掉就好了……为什么又把我给带回来照顾?」
感受到了那人在他忽然昏厥之下,整个人措手不及的惊愕模样,随之又一脸愧疚地,不顾他人将他带去祭疗所去进一步治疗的建议下,依然强行把他给转移回来照顾……直到现在累倒在床边,睡着了。
可他也感受得到……这人并没有让自己获得十足的休息,一连几天的操劳下,已经让他差不多快到达极限了。
就连现在,看起来像是在睡觉,却也没有睡得多好,仍尽可能感受着他的状态,以防任何的状况。
「只不过……我还是没办法认同你之所以对我这么好……是因为你没有把我当成是你心中曾掛念的人的……替代品。」
依偌偲苦笑了一下,他的神色,此刻看来十分的凄凉。
「是啊……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依旧只是随手可弃的替代品,根本不要多加悉心……和交心的相处了。」
为什么他要诞生于世?
难不成是为了让他体验并品嚐到这世间的无情?还是为了体验到这世界的人情冷暖?
又到底是为什么……他要作为这个身分……诞生?
明明……他原本也不该是这个身分。要不是……
「……」
这世界,毁灭就好了……
这样一来,他就不会再一直在感受到这些讨人厌的事情了……也不用去背负那些看起来十分不必要的使命责任了。
要是可以……
他真的好希望……可以做为一个单纯的生命,好好的体验这世界……好好的……
享受这一切……
只是,如今看来,他似乎已经不太可能了……
即便他再怎么响改变,似乎也改变不了……他不久之后,将作为『钥匙』,将生命交付出去的这一项事实。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仰望了天窗外的夜月星空,依偌偲一抿唇,鼻头一酸,泪眼盈眶,面色艰涩地,哽咽低吟。
「我要作为这身分……『诞生于世』,你说啊……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将手挪出了温暖的棉被,轻放在了双眼上,潸然落泪。
「到底是……为了……什么……」
依偌偲咬了咬牙,低声哭诉着。
「即使如此……我还是很感谢你……让我体验到了什么叫作被真心关切的感觉……即使,你也可能是另有目的的……也没有关係,反正也已经无所谓了。」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哭够了,又苦笑了一下,挪开了放在脸上的手臂,他转伸往了一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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