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套后过去把微波好的肉串包拿出来,一起递给男人:「来。」
他根本不敢去看对方的脸,男人接过来的时候好像在笑,但裴思浅没看见。
「谢谢。」他只听到对方轻轻的这么一声,抬头时就见人剩下了个背影。
第二天裴思浅又见到了男人,比昨天晚了二十分鐘左右,还是一样的穿着。男人这次没怎么犹豫地拿了一包纽奥良风味鸡翅给他结帐,又要了一杯热拿铁。
裴思浅直到把东西塞进微波炉后都还有点愣,做咖啡的时候都没敢再开口。
「昨天那个好吃吗?」把东西递出去时裴思浅还是多嘴地问了一句,男人眉毛动了下,道:「……还好。」
接着又补了句:「跟你说的差不多。」
裴思浅笑出一口白牙:「是不是,我做店员这么久了,店里的东西我基本都熟都吃过,以后想买消夜可以问我……你是买消夜吧?」
男人点头,裴思浅于是就自顾自地说起来了:「这么晚还喝咖啡啊?不会睡不着吗?不过拿铁有加牛奶所以好像也还好……」
他一边说一边偷瞄男人的表情,见对方确实是没有什么不耐的情绪才继续道:「如果不介意份量大一点的话,我觉得那个鸡肉时蔬燉饭还不错……就是后面那边。」
裴思浅指指男人身后的开放式冰箱,对方一回头就看到了他说的东西,喔了声。
「好啦,趁热吃吧。」他拍拍柜台,朝男人张了下双手,「晚安。」
男人一愣,「……晚安。」
接下来裴思浅每天几乎都在差不多的时段都会见到这个男人,通常是晚上十点过后,最早十点二十,最晚有一次他都要下班了才看到人。
男人叫楚临迦,这是裴思浅攛掇对方办了会员后得出来的情报。
裴思浅对熟客的定义是他记得人家来干什么、叫什么、长什么样,这样看下来的话,楚临迦第一天就变成「熟客」了。
楚临迦每天下班都会来买消夜加上一杯热拿铁,据他的说法是他回家之后还有一些事情要忙,咖啡对他的效用刚好可以维持到他忙完睡觉。
裴思浅觉得非常神奇,他个人完全喝不得咖啡,除了睡不着以外他还嫌苦。
「楚先生是刚调过来这里工作啊?」两个礼拜后的某天晚上裴思浅边给楚临迦做咖啡边问,今天楚临迦的消夜是一个甜麵包,不需要微波,这会儿还躺在柜台上。「两个礼拜前才开始看到你。」
楚临迦点头,儘管对方看不到,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开口道:「升职……然后就调单位了。」
裴思浅长长地喔了一声,将咖啡盖好,递到楚临迦手里时问道:「实不相瞒,楚先生,我好奇您的职业很久了。」
楚临迦不太明白为什么突然变成敬语,但还是老实的道:「警察。」
裴思浅哇了一声,眼睛都亮了:「哪种警察啊?坐办公室的吗?还是……」
「刑警。」楚临迦觉得裴思浅的双眼亮得有些过份,这会儿睁得大大的,配上那张看起来活像学生的脸看起来还怪可爱的。「……最近没什么事,这里治安不错。」
「我也觉得,我还没有遇过抢劫的。」裴思浅点点头,噯了声,小心翼翼地问:「会不会很危险啊?」
楚临迦回想了一下自己前六七年的刑警生涯,再看看裴思浅那写着我想听故事的眼神,斟酌了下后开口道:「有时候……不过大部份时候都还好,之前有一次追抢劫犯被割到腰。」
裴思浅愣愣地看着,楚临迦又补上一句:「缝了十一针,那是我受过最严重的伤。」
裴思浅一想到要在自己身上开一条口子就浑身发麻,又想着电视上的警察都长得超兇,楚先生还比较像知识分子是怎么回事。
楚临迦在心里想着那其实只是已在自己身上留疤的伤口里头最不吓人的之一,但看这小朋友一脸就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样子,怕对方吓着了,就没有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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