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姐停在客厅,对两人解释道:「杜小姐今天的状态不好、不理人,您们可以试着向她搭话,但是有没有回应就难说了。」
见两人点点头,梁小姐才又继续说道:「有碍于我是照顾杜小姐的看护人员,不能离开房间,我会在客厅等你们,虽然不会刻意听你们的谈话,但我还是得时刻确保杜小姐的安危,不过我是签过保密协议的,在这里听到的任何话,都不会对外说,两位儘管放心。」
梁小姐说完后,朝他们指了指卧室的方向,示意两人自行过去。
「请问状态不好是什么意思?」唐飞问道,「如果她需要休息我们可以晚点再拜访。」
梁小姐没有解释的意愿,「你们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两人朝她道谢后,往房间移动。
病房里的装潢採半开放式,客厅与房间之间没有墙做区隔,只有一片布幕式的窗帘。
两人从窗帘旁留出的走道进入房间,第一眼便看见一道异常纤细的背影面对墙壁站着,宽大的病号服空落落地罩在她的身上。鹅白色的墙壁在一盏盏暖黄色灯泡的照耀下显色十分柔和,可墙壁上空无一物,至少从他们两个的角度来看,没看出墙壁上有什么独特之处,可以让杜乔玥几乎零距离地贴上墙面。
两人对示一眼,眼中写着同样的茫然不解。
唐飞尝试性地开口:「杜小姐您好,我们是唐飞跟徐子诺,徐倩倩女士的亲属,上星期跟您约过时间今天会来拜访,不知道您是否记得?」
毫无反应。
「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所以带了草莓来看望您,如果喜欢再请品尝看看。」唐飞将手上的草莓礼盒放到旁边的小圆桌上,对方依旧动也不动。
唐飞只好看向徐子诺,用眼神示意,换你试试?
徐子诺点点头。
「杜小姐您好,我是徐子诺,我的母亲是徐倩倩,您同公司的学姊,不知道您对我母亲还有没有印象?今天来拜访是关乎于她的死亡,有几件事情想询问您。」
对方毫无回应,彷彿与外界隔绝听不到声音似的,房间里只有暖气嗡嗡运转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徐子诺小声地自语道,他下意识地走近几步,想弄清楚杜乔玥是怎么了?
他母亲意外身亡的唯一线索在她的身上,如果她没办法提供有效的证据或资讯,那他该怎么将兇手绳之以法,还给那些无辜身亡的人一个公道?
他在到医院之前想过很多种可能会遇到的情况,也许杜乔玥会冷嘲热讽、歇斯底里;会临时反悔将他拒之门外,他还想如果对方只是不能说话他们至少还能用手机沟通。
但如果连沟通都没办法呢?
他看着杜乔玥的侧脸,对方两颊深度凹陷、头发稀疏毛躁,长袖病号服下方露出的手指乾瘪又苍白,消瘦得形容枯槁,丝毫看不出当年雾鬓云鬟、裊裊婷婷的影子,而且眼白之处好似蒙上一层薄膜,混浊不清。
要不是护理人员带他们到这里,他自己是绝对认不出这个人的。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在他母亲过世的十年间她遭遇了什么,竟然苍老了那么多?
唐飞知道徐子诺心里着急,他安慰性地捏了捏他的肩膀,跟他说自己去客厅一趟,见对方缓缓地点了头便朝外走去,他想问梁小姐杜乔玥这是什么情况?
梁小姐也没有乾等着,她正拿着抹布擦拭电视柜上头的灰尘,唐飞朝她走去,停在两步开外的地方。
对方闻声停下动作、直起身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率先开口拒绝道:「病人的病情是隐私,无可奉告。」
「我懂规矩,只是想询问杜小姐今天这个状态是日常吗?有生理需求的话怎么办?」
「不一定,有时候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三天,直到自己昏倒了才把她搬到床上去休息。」
「你们不会给她打镇定剂或麻醉之类的吗?」
「这并不符合使用原则。」
唐飞微微皱眉:「进食呢?」
「帮她吊点滴。」
唐飞不理解这是什么奇怪的医院制度,他继续问道:「那么她也会有情况好的时候吗?可以与人沟通之类的?」
「会的,如果她心情好时会跟我聊天。」
「那您知道频率吗?还是有什么特定的日期下,她是能够进行沟通的?」
「没有。」梁小姐毫不犹豫地回答。
唐飞沉吟了半晌没想到解决办法,还是只能等杜乔玥自己意识清醒,朝她道谢后,便走回房间找徐子诺。
徐子诺看唐飞一脸凝重,却还是存有一丝希望地问道:「如何?有解决办法吗?」
唐飞摇摇头。
「是吗?」徐子诺有些洩气。
「嗯,我们再多等等看,梁小姐说了她的状况无跡可循,也许下一刻就好转了呢?」
「好。」
两人又陆续跟杜乔玥说着话,但对方依旧毫无反应。
就这样,一路等到了晚上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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