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那年,他见到妈妈从顶楼跳下去……
深深印在眼底的腥红,软烂肉泥还有散乱的长发,他记得自己也是像这样愣愣地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那团血肉模糊,完全无法和平时总是笑得温柔的倩丽身影联结起来。
「玄羽……玄羽你给我睁开眼睛!你给我起来!起来啊!!!」
眼前这张脸真的是叫做「玄羽」的男人吗?好奇怪……他曾几何时变得这么消瘦了,几乎是骨瘦如柴的程度,导致脸看起来都有点变形了,一点都不像那个总是冰冷威严的父亲。
一点都不像。
一点、都……
「呕……」突如其来的强烈反胃感让玄翼忍不住摀嘴弯下腰,旁边的伊佐那伶连忙伸手稳住他的身形,担心地问:「翼?」
玄翼紧紧捂住嘴,又乾呕了几声才勉强压下想吐的慾望,旋即又被沁入骨髓的寒冷侵袭,全身上下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他忍不住用空着的那隻手死死抓住伊佐那伶,整个人更是下意识往后者怀里鑽。
「翼,你怎么了?」
伊佐那伶温柔关切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让现下着实需要个依靠的玄翼只能紧紧抓住眼前这根唯一的浮木,虚弱地吐出:「我、我好冷……抱我、出去。」
闻言,伊佐那伶二话不说一把抱起玄翼步出病房。而被前者紧紧揽在怀里的玄翼,感受到对方身体传来的温暖,周身的冰寒似乎渐渐消融,意识也跟着逐渐模糊,终于坠入了无尽的黑暗。
一个人的出生,最渴望的,无非是伴随着眾人的祝福与父母的满心喜悦。
「只是工具。」那个冷若冰山的男人如此说道。
「只是罪孽。」那个娇艳的蛇蝎美人这般嘲讽。
紧握着拳头,感受那无能为力的空洞虚无。唯一期待盼望的,便是落入那暖人的怀抱之中,永远、永远也不分开。
「翼,我最爱的就是你。」
温和的嗓音,置身于幸福境地,被柔情给团团包围着,轻抚着的是宽厚的依靠,眷恋着的是美如花般的月貌,大海般深沉的感情。
只是在最终一刻,灰飞烟灭。
随着冽骨寒风,带走了什么,已不再重要。
「我还有一双翅膀,却忘了如何飞翔……」
所以,选择了坠落。
「翼、翼……」
一声又一声的呼唤,母亲柔美身影与身后秀丽光景交融。
玄翼闔上了手中的书本,扬起了抹甜笑,眨着母亲赐予他的水灵明眸,上前打开房门,迎接永远美丽的母亲。
「妈妈,有什么事吗?」
母亲放轻了脚步来到他身旁,顺手翻了翻放在桌上的生字练习簿,边看着,一边称讚着:「这些都是翼写的吗?真的很厉害喔,翼。」
那双漂亮的眼瞳彷彿盈满清澈净水,转瞬,潺潺声响驀窜入耳,波纹阵阵透着满满似水之柔情,看得他如痴如醉,只愿耽于其中。
「因为妈妈教得好呀。」
呵呵笑了几声,母亲也笑弯了眼,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小傻瓜,妈妈哪有教你什么呢……应该说是爸爸教得好才对。」
表面上不动声色,但从母亲口中听见「爸爸」这词汇的时候,不由得心一颤,死寒疾速蔓延遍佈全身,边小心翼翼地不让母亲发现自己的异样。
爸爸。
冷冷地在心底嗤之。
对于那男人的心态可说是矛盾复杂的。
其实应该要感谢他的,因为没有他,就不会有现在的玄翼;而可笑的是,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活得这么痛苦。
「爸爸……最近过得好吗?」
母亲轻声问了句,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理,表露无疑。
心里好像有哪个部分陷了下去,空了一块、缺了一角。压抑,玄翼依旧漾起抹笑,用着愉悦的语气,回答道:「爸爸过得很好,不过没有妈妈在,好像都提不起精神工作呢。翼猜呀,一定是因为他很想念妈妈。」
母亲先是愣了下,眸里透着复杂的情绪,接着才绽开暖人笑靨,抚了抚他的发:「翼真是的,就是会逗妈妈开心。」
「才不是呢,翼说的是真的~~」
玄翼赖在母亲的怀中,贪婪的享受着这短暂的幸福。如果可以,如果真的可以,他祈祷着时间能否就此停留在这刻……就这样静静的,让他依偎着母亲──
「翼,对不起。妈妈必须要走了。」母亲语带歉意,摸摸他的头:「要好好照顾自己,妈妈下次再来看你喔。」
「翼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妈妈自己也是喔。」欲言又止。
「嗯,妈妈走了。」母亲起身,便转头离去。
那一瞬间,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没有鼓起勇气去拉住母亲的手。也许他心里很明白,自己的存在,只会带给母亲哀伤。所以,只能默默看着母亲离开。
「啪!」
响亮的巴掌声回盪在这华丽高贵的大厅里。
「我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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