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普通人还是少讲两句吧。」朱荼看都不看老婆一眼。
要病患安分照着社会体制走,最后只会被社会迫害致死。
朱荼不认为超常症患者必须遵守普罗大眾制定的法律,那是常人订出来的游戏规矩,他们患者遵守个屁?
女子则闷的一言不发,她只管伸手,要丈夫交出信封袋,从朱荼手里拿到安家费后,她便去打理杂务,不愿再谈。
而被当宠物玩弄好一阵子的朱瑯,趁父亲分心,他探头就咬朱荼的手。
朱荼也没生气,他反过来将朱荼压在沙发上搔痒,逗得朱瑯咯咯大笑:「认不认输?认不认输啊?还不快点求饶?」
「不认输!打死不认输!哈、哈哈哈!」朱瑯笑到眼角飆泪,嘴角洩炎。
倒在沙发上,仰看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容,那人的轮廓早已模糊不清,快乐的回忆仅仅如此。
仅仅如此,就让朱瑯对这可悲的家產生一丁点爱。
违建的老旧铁皮屋,年久失修的家具,满是酒瓶菸盒的垃圾桶,空气瀰漫挥之不去的焦味。
失职的父亲,有钱什么都好的母亲,以及不小心被生下的自己。
不和谐,一眼明辨的缺陷数之不尽,但这些仍改变不了血缘关係。
爸爸终究是爸爸,妈妈终究是妈妈,朱瑯不可能对他们毫无情感。
时光飞逝,如今。
这阵子朱瑯很少待在寺里,他总是想尽办法找各种理由外出。
跑腿,散步,散心,就连三餐也在寺外解决。
他没能再用正常的眼光看待尊善,一见到尊善就浑身不对劲,更别提在他身边习武。
想到尊善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尽是一厢情愿的自我满足,不过是为了弥补愧疚,想到这,朱瑯的胃就会剧烈翻腾,除了对尊善虚偽的笑顏感到噁心外,当中更参杂被人欺骗的愤怒。
哪天真要报復,报杀父之仇绝对是个好理由,用以掩盖朱瑯内心的愤恨不平。
同样都是坏人,凭什么朱荼就得跟脑袋说再见?凭什么有人顶着神明光环就能改邪归正?说好的人人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呢?
仗着信仰,随便换个名字就能脱胎换骨,改名挤笑容就能成为更生人们的精神支柱,之于这种励志故事,那些被舜打死的超常症患者不知作何感想?
傍晚,祭祀用的大长桌摆满菜餚。
每个晚上,净修罗寺的职员们会一起烹煮食物,一同享用菜餚。团圆饭是寺里的传统,用以凝聚向心力。
上完香,尊善又见朱瑯往寺门的方向走,显然又要外出。
「又要上街?」尊善早注意到孩子阴阳怪气,哪怕闭上眼,他也能感受到朱瑯体内的净力起伏不定:「外出散步前,先和大家一块吃晚饭吧。」
「我不饿,你们吃。」朱瑯没打算回头。
一名老职员看不过去,老伯伸手按住朱瑯的肩:「好几天没在饭桌上露脸,你怎么回事?寺里的团圆饭别具意义,别自个儿在那搞孤僻。」
心情差,忍耐度降低,现在的朱瑯可不想听人教训:「又不是每个人都把这座破寺当归属,该学的学完,我打爆寺主后就要闪了,没要陪你们这些蠢蛋养老。」
「你小子怎么搞的?吃错药?」老伯皱眉。
路过的职员听朱瑯语中满是荆棘,忍不住指责:「你几天没出现在饭桌上,尊善先生可担心,担心你在外头乱吃,怕你没吃饱,瞧你现在什么口气?是太久没被扁,翅膀又硬了?」
「好了好了,饭前别闹不愉快,别吵的吃不下饭。」尊善赶忙出来和事。
不料朱瑯竟别过身,他冷冷吐了句:「打死别人老爸还吃得下饭,也是不简单。」
此话一出,老职员眼睛瞪大,年轻职员一脸费解,唯独尊善深深吸气。
吸气,但未叹息。
尊善早知道会有这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早。
没等尊善开口,老职员试图灭火,就怕寺里年轻一辈听见,扰乱军心:「你在胡说什么?要吃就上桌,不吃就离开,少惹事。」
「你确定是我胡说?是我胡说,还是兇手耳聋了?」朱瑯眼底烧着怨恨,他瞪向尊善,不顾周遭还有其他职员:「你倒是说话啊,我也好奇老爸的价码,你是收了诺罗恩家多少钱才把朱荼打死?」
「靠,摆明要人难堪,真不懂事。」老职员气得低声,他一把扯住朱瑯领子,打算把朱瑯拖去角落,他边拖,边朝朱瑯耳旁压低声线,用近乎沙哑的声音怒斥:「我不晓得你这事打哪听来,但有些事不能公开讲,现在,给我住嘴!」
「少偏袒人,有本事敢做敢当!」朱瑯甩开拖行,他恨不得高声嚷嚷,他当眾踱步,走向尊善,粗声质问:「我就问一句!当年是不是你打死朱荼!是不是你打死我爸!说啊!」
这一刻,眾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尊善和朱瑯身上,彷彿全世界都在等着答案。
过去不会消失。
命运的交会点,尊善别无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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