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后事,他还让洛长亭别跟顾晨生说,要他悄悄地把事给办了。
最后,他在信中写了那套房的钥匙只有一把,怕给寄丢了,所以没同信件一起寄出,而是藏在了门口的脚踏垫底下。
字是林熙的字,语句亦是如常的温柔。
只有内文。
是不同往昔的自私。
顾晨生看到这,眼睛失了焦距,好似魂魄离体一般。
他抓住林玉梅,逼问座机在何处,而后衝向座机,强压下心中的慌乱。
可眼泪终究是出卖了他,眼眶泛红,泪水急涌,他骗不了自己。
他害怕。
他怕林熙已经不在了。
顾晨生颤抖着拨出电话,好几次按错数字,途中他打了自己几个巴掌。
许久,终于成功拨通。
洛长亭听到了信里的内容,冷汗淋漓。
他咽了口唾沫,可咽了几下都没下去。
顾晨生不知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他越来越慌乱,其中还交织着极度的害怕与急躁。
那些情绪感染了洛长亭,他失神地掐断电话,什么也来不及多想,便朝林熙住处狂奔而去。
脚踏垫下,一把锈蚀的钥匙隐匿于此。
洛长亭弯下腰,拿了几次,都没有拿住。
而后也不知是不是有些累了,他蹲在门边,靠着爬满壁癌的墙面,身体不住痉挛,刺鼻的霉味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口袋里,手机不停震动。
一下一下,像是在催促他把门开起。
洛长亭拾起钥匙,而后扶着墙壁起身。
他将钥匙插入孔洞。
铁锈摩擦之间,门打开了。
一股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南方潮湿的霉味,简直难闻。
洛长亭趴在门框上一阵乾呕。
他开了灯,一步步向着屋内,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气味越来越刺鼻,顺着肺部而下,翻涌着胃。
直至看到床上的隆起物,以及艷色的被单,他「哗」地一声,靠着潮湿的墙壁,止不住地呕吐起来。
动静之大,惊扰了一室寧静。
床上,一双鋥亮的眼睛看了过来,防备地凝视洛长亭,其中,还伴随着绞碎骨头的声响,让人不寒而慄。
洛长亭知道,那团隆起是林熙。
散发着恶臭。
而且并不完整。
不多时,洛长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上涌的胃液再次带着秽物与黄水自口中溢出。
他害怕地向后退去,手脚并用,朝着门口落荒而逃。
他奋力将门关上。
撑着门板,吐得分不着方向。
而后难受地跪下,也不管裤腿沾上了秽物。
脑中一片紊乱。
为什么事情会变得如此?
一瞬间,狂风呼啸,带着雨水袭捲而来。
压抑地鸣咽回盪在楼道里,无色的泪水与南方潮湿的气息相容。
朦胧了这个夏夜。
也模糊了爱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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