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地逗弄下哈士奇,再大步迈进家门,旋身问道:「干嘛?还不快进来?不赶你们走,你们反倒想回家啦?」
三名国中生被此番话语逗乐,便依言进房。
简单认识彼此后,唐台山吩咐三名少男少女轮流去浴室,好好洗个热水澡,并翻出几套略显陈旧的衣物供他们更换。赵映璇沐浴完后急急测量体温,幸好烧已退去,便用着羡慕而又欣赏的目光,感受那小提琴反射的炯炯光泽。
唐台山为了保险起见,从一小房间中搬出一具单人床垫与被褥,铺在地上让女孩躺下休息一番。
见赵映璇不敢妄动,只是僵在原地,畏缩地盯着哈士奇,以及一直抚弄狗儿的马藤安。唐台山见状,笑道:「小妹妹,你会怕狗哇?」
少女点点头,唐台山走近马藤安,俯腰伸手顺着哈士奇的毛,说道:「彤彤,我先带你去楼上,给映璇一点空间好吗?」语毕便抱起哈士奇上楼,彤彤舔了舔唐台山的臂膀,尾巴轻晃。
马藤安有些吃味,他还想再与狗儿玩闹一番,不过毕竟自己并非彤彤的主人,也不便多说什么。
赵映璇放下心中的大石,躺上床垫,不一会儿便陷入酣睡,李恩杰此刻从浴室走了出来,摆手示意马藤安交接。他低头看着睡得正香甜,生了一副天使般睡顏的少女,粉手紧紧抓住枕头的一角,毫无防备的傻气模样与平时大相逕庭。李恩杰嘴角上扬,心中微微漾起了暖意。
「咳!咳!」走下楼的唐台山突清了清喉咙,让沉浸在异样情愫中的李恩杰有些羞赧。
「对了山哥,我听你今天一直在咳嗽欸,你感冒了喔?」李恩杰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问道。
「没什么,这老毛病,不碍事的。」唐台山摇摇头,不当一回事。
「是喔……那、那,山哥你明明是名黑人,怎么中文说得这么溜?甚至还带点台湾国语呢!」李恩杰鼓起勇气,问出自己从两人初次见面就想了解的问题。
「怎样?长得黑就不能说中文是不是?生来一副黑人样就不能当台湾人了吗?」唐台山双目圆睁,面露慍色,「而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这小鬼头竟然还歧视台湾国语?」
「没、没有啦!我没有这个意思!」李恩杰急得挥挥手,却只换来唐台山哼的一声,凝视着,像是要望穿他的灵魂一般,惊得李恩杰慌乱避开那冷冽的目光。
沉默了半晌,唐台山神色稍稍缓和,叹了口气,说道:「听过驻台美军吗?我妈妈年轻的时候在酒吧做清洁工,她与一位美军士兵相恋而生下了我,我是混血儿,从的是母姓。」
李恩杰隐隐对美军驻台以及美援等事件有着些许印象,但他过往并没有对此多做深入,因此并不是非常了解背后的来龙去脉。不过李恩杰从唐台山轻描淡写的口吻中,察觉到其中蕴含着深刻的酸楚,不禁有些同情。
「好啦不谈这个了,聊聊你的故事吧,刚刚你说你不太想活了,怎么了?」
双颊微微一红,李恩杰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又听唐台山说道:「你说你父母不够关心你,那以后你有什么心事都来跟我说。刚好我会一些拳击技巧,那群霸凌你的浑小子就交给我来修理。」
李恩杰心忖这黑人大叔也太阿莎力,还以为是哪来的帮派老大呢?若他真替自己出头痛扁方其焕一伙,万一事情闹大,后果可不堪设想。虽然少年难免有些心动,却仍是婉拒道:「啊……山哥很感谢你,不过就先放过他们吧!大人不计小人过,别与他们计较。」
唐台山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少年,似是没料到对方竟会拒绝报復的机会。可他转念一想,倘若自己真衝去别人学校殴打学生,这样的行为的确是过于鲁莽,不但只会惹祸上身,更无法解决根本问题。
「但是……我以后真的可以向你诉苦吗?」李恩杰扭捏地啟口,「山哥你不嫌烦?」
「那当然,君子一言既出駟马难追!」唐台山拍拍胸脯,他硕大的身躯在李恩杰眼中是那样的可靠。「有什么事都来找我!」
唐台山又咳了几声,见马藤安盥洗完毕,他说道:「好啦该上床睡觉了,你们两个男生就打地舖吧!或者想睡沙发也可以。」
「蛤──这么早?」李马二人异口同声抱怨。
「快点睡!明天一早我要送你们回家。」唐台山语带严厉,半点不得妥协,「到时爬不起来的我都打屁股!」
「我们不能待到星期天晚上吗?」李恩杰囁嚅地问。
「不行,你们父母肯定担心死了,今晚让你们暂时住这已经是极限。」语毕,唐台山走向酒柜,温柔地凝视着其上一名女性的泛黄照片,看起来已年代久远。
他轻轻抚摸相框,良久,依依不捨地转身上楼就寝,仅回头留下一句:「晚安,祝你们有个好梦。」
李恩杰跳上沙发,戏謔地看着马藤安说道:「嘿嘿我睡这,藤安你睡地板!」
「你很机车欸!感觉你那比较舒服!」马藤安用手刀狠狠朝好友头壳劈去,两人哈哈大笑。驀地赵映璇皱起眉头翻了个身,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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