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但是不要哭,我会心疼。」
陈廷澜花了一段时间平復自己的思绪,才把手松开。他发现他弄湿了舒望安的肩膀,但是舒望安只是用手抹掉了他脸上的泪痕,剩下的什么也没说。
他怔怔看着舒望安,过了许久才开口:「……望安。」
舒望安嗯了一声:「我在,怎么了?」
「我一直觉得,我离你很远。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我站在舞台最靠后的位置,看着台上的你。你周围有很多人、有很多喜欢你的粉丝,我们的距离很远。」
「廷澜──」
陈廷澜接着说:「我说我今天做的梦不算恶梦,因为那是我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但是不是什么太开心的事。」
他握着舒望安的手,这才开始说:「我很讨厌人群,讨厌到几乎认识我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之前俞凯很惊讶为什么我讨厌人多的地方还愿意去看你的演唱会。其实准确来说,我不是怕人多,只是厌恶陌生人对我的目光。」
「跟以前的遭遇有关吗?」
「或许有关吧。我还没出生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我没见过我爸,但我知道我妈很爱他,只是比起我爸,她更爱自己。我妈那人自私得很,我大概也知道她无法跟谁过生活,所以最后离婚了我也不意外,我妈后悔了我更不意外。」
陈廷澜眼底的厌恶一闪而逝:「……只是她之后的生活都在思念我爸,对我不理不睬,常常在路上把我弄丢。」
舒望安皱眉,又重复了一次:「弄丢?这是什么意思?」
陈廷澜思忖片刻:「我常常在外面跟她走散,但她不会发现,往往都是我去警察局报案后,她收到通知才会想起来,除此之外,她不会有任何表示,只是到警察局把我接回去,有时候距离近,还会叫我自己回去。」
舒望安捏了捏他的手:「然后呢?」
「我想我那些厌恶的情绪甚至是恐惧,或许是因为走散的那几次,陌生人看我的目光──探究、怜悯的眼神,一次一次提醒我,我妈她不要我了。」
陈廷澜的身体在颤抖,他说不上来这是什么反应,似乎是愤怒,又不太像。舒望安连忙抱住他,轻拍他的背。
陈廷澜靠在他胸口,喃喃地说:「所以我也不要她了。」
他想,他就是不要她了,在他的预期里,自己无父无母、没有牵掛、没有顾虑,这样的生活很好,不会难过,也不会有太多的期待。可是他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勇敢;那种被拋弃、不重视的恐惧刻在骨随里,时不时出来跟他打照面。
陈廷澜的身体止不住颤抖,他或许在害怕,又或许在愤怒,陈廷澜实在分不清这是什么情绪;驀地,他感受到背上那双手温度,隔着手掌传了过来,他的不安被抚平了。
随后,他听见舒望安的声音:「没事的,或许你母亲发生过一些你不知道的事,她不愿意告诉你。但不管她要不要你,我都在你身边。」
陈廷澜莫名涌上落泪的衝动:「安神,我跟你的距离有那么远。」
陈廷澜顿了一下,「如果我往前走了,向你的方向靠近了,你愿意待在原地等我吗?」
舒望安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轻吻他的嘴角。陈廷澜望着他,看见他带笑的眼睛,眼眸里映着自己。
「廷澜,只要你愿意,我会直接来到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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