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信息排出正确语序简直是地狱级难度,卡梅伦在听弟弟第三遍磕巴“气味敏感神经细胞机能”时终于受不了了,刚要不耐烦地逐字重复教他,沈如斟却一摇头,示意长子不用。
“慢慢来,不用急。”她拍拍小儿子的背,“人活在这世上,不一定非要用语言才能说话,不想说也没关系。”
沈酌立马不说了,软软地趴在母亲怀里啃手指头,有一点小开心。
卡梅伦示意母亲让自己来抱弟弟:“您已经在实验室待一天一夜了,早点去休息吧,我送他回去。”
但沈如斟还没放手,小沈酌立刻勾住母亲的脖子,默默眼圈一红。
“……”
也许是因为那随时将要掉落的泪水,沈如斟看着数日不见的小儿子,罕见地犹豫了片刻。
“算了,我送他回安全层。”她叹了口气,低头对小儿子加重语气:“最近不准往实验室乱跑,明白了?”
小沈酌点点头,温驯地俯在母亲肩上,沈如斟抱着他,顺着清晨的长廊走向前厅。
彼时天际刚露出鱼肚白,青灰天光越过落地窗,拉长了母子俩斜斜的背影。小沈酌窝在母亲怀里,从肩头向后张望着兄长,直到刷卡出了前厅大门时,才抬起小手挥了挥,说:
“哥哥再见!”
卡梅伦怔了下。
那四个字非常清楚,非常流畅,完全是正确的语序,像一口气练习过很多遍。
小沈酌清澈的眼睛一直望着他,随着脚步渐渐远去,慢慢消失在了薄纱般飘渺的晨霭中。
这一幕场景后来在卡梅伦的回忆中出现了很多次,所有细节历历在目,包括彻夜工作后母亲凌乱的头发,弟弟侧脸上枕头压出来的红痕,连那带着奶气的尾音都清晰在耳。
因为那是他此生最后一次,听见小沈酌说话。
数天后,卡梅伦飞往华盛顿,去联合国下属的那座研究基地收集信息和数据交换。
他原计划待八周,但所有事项交接顺利,便提前数天飞回了hrg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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