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灯欲盖弥彰地侧过身,中年男还在跟她胡搅蛮缠,说些近似于骚扰的话。
旁边的小高过来帮了两句:“不好意思啊,销售经理在旁边,您可以去问他,我们这边只是礼仪迎宾,懂的不多。谢谢。”
姜迎灯也僵硬地笑着:“不好意思。”
恰逢一个销售过来解围,将男人扯开。
姜迎灯才从燥热的氛围里脱身,她这时再扭头看向窗外。
梁净词和一个身高不及他的男人并行,已经匆匆往另一个展馆走去。只留给她一个仓促离去的背影。
姜迎灯转而问旁边人:“今天是有什么大人物来吗?”
女孩答:“大人物?不知道哎,不过三号馆好像在开一个新闻发布会。”
姜迎灯恍然:“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她忙摇头:“没事。”
就这样惴惴不安了一下午,姜迎灯疑心自己被他看见,又去搜了下发布会的情况,不确定有没有结束,不知道梁净词现在人还在不在,她忐忑得无以复加。
直到快五点,得了闲,经理过来叫她们歇一歇。
姜迎灯找位置坐下,绷紧的两条腿感觉都不是自己的,她落座时,僵直的膝盖过好久才缓缓地曲起来。
“嘶,好疼。”
小高问她:“第一次站?”
姜迎灯点头。
她正要说句什么。
倏地眼前一道夕阳之光被挡住。
男人款步往前,到她跟前,没有躬身,只是垂眸望着她,声音前所未有的沉,像块冰:“今天没课?”
周一,她跑出来兼职。他必然是要问的。
姜迎灯小声的:“我让隔壁班同学代我去了。”
“逃了?”
“……”她咬唇不语。
小高以为又是来找茬的,但见状又发觉两人似乎是认识。磁场诡异,她识趣地闪开了些。
梁净词凝视着她低垂的眼尾:“胆儿肥了,姜迎灯。”
姜迎灯语气变得酸涩,嗓眼微微发颤。她说:“没,我只是想赚点钱。”
他默了默,问:“几点下班?”
她说:“还有二十分钟。”
梁净词说:“一会儿别走,带你去买东西。”
迎灯不解:“买什么?”
他说:“缺什么买什么。”
声音很沉,压迫很足。听得出他的隐隐愠气,有着足以让她缄默的力量。
她想说她什么都不缺,但喉咙口哽着,无法辩驳。
梁净词的视线扫过她脚后跟的血痕,一片已经结痂,一片刚刚破损。他蹙起眉,又抬眸往上,缓缓掠过她正在雾气升腾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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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迎灯意识到了泪腺的失控,她侧过头去,扯了下小高的衣角,嘟嘟囔囔问了句“有没有纸巾”。
小高瞟一眼姜迎灯,又看一眼神情莫测的梁净词,从兜里摸出一包餐巾纸塞在姜迎灯手里。
她攥着纸包,没有拆,只是局促地团在手心里握着,好像生怕任意的举动都会被他奚落,她只好继续安静僵持下去,想用沉默把他僵到自动退场。
梁净词不会退。
这件事放到他眼里,一个刚刚入学的女孩子翘掉一整天的课,来给卖房的站台。
他当然不能理解。
一个经理上前来,扫了眼精英姿态、仪表堂堂的梁净词:“先生是来看房吗?您面前这一片楼盘是我们二期工程在建——”
“我不看房。”他声线淡薄,没看那个经理,也没看什么楼盘,只是直直地注视着姜迎灯。
梁净词见她抿唇不语,起恻隐之心。手从口袋里取出,想做些什么般略一筹谋,觉得有所不妥,又不动声色地塞了回去,继续平静看着她眼眶的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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