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宋知鸿摆着手,姿态有点局促,他说,“我今天来是……想请你们吃个饭。”
“我们?”她不解。
“就你,林好,还有方婕妤。我平时听她说你们几个说得最多,我猜你们关系近一些。”
他这么一说,姜迎灯大概猜到他的来意,正犹豫,宋知鸿又道:“反正今天你们也没有课,我在火锅店订了餐,不影响你学习,尽快结束,可以吗?”
姜迎灯见他这样诚恳,点头说:“嗯。”
林好和方婕妤都挺爱美食的,没放过这次被请客的机会。两人低头点单时,姜迎灯默默喝着柠檬茶。
宋知鸿请吃饭,无非是想让她们帮忙劝和。
大老远赶来,也不知道有没有见到许曦文,他风尘仆仆,摘了帽子和书包,搓一搓手,仍然有些局促,努力在酝酿开场白的样子。
同龄的男孩子,还是一身青涩稚气。
姜迎灯瞥一眼他绞在一起又不安放下的手,几乎不用等他开口,就猜中他的念头。
宋知鸿这样处理这件事,生硬又尴尬。
如果姜迎灯是许曦文,是要找地缝钻进去的程度。
还好她不是她,于是没想太多,权当免费吃火锅。林好很社牛,一直和宋知鸿在攀谈,这两个人有来有回的聊,让餐桌的氛围始终融洽。
姜迎灯在烫黄喉时,听见了他说“爱”,她的筷尖一滑,那片黄喉就这样失踪了。
“我是真的很爱她,也是真的很想娶她。她有几年放假都是在我家里过的,我家里人也很喜欢她。哎。”说着,不免扼腕,“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这段感情经营成这样,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来见她,她也不肯见我,虽然希望渺茫,但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帮我说一说情。真的感谢。”
宋知鸿双手合掌,“感激不尽。”
很真诚的一个人。
他真诚到姜迎灯回收了好几次台词。
比如:如果故事的结局注定悲剧,就不要强行扭转结局,任它自然而然地发展。
比如:热烈过后又消退,再等时间将伤口抚平,这就是自然规律。
比如:你可能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但到最后她什么都没说。
所有有效的道理都比不过一颗莽撞却热忱的心,冷静的箴言多么伤人。
火锅还不错,姜迎灯吃了九成饱,离开时准备和两个室友一同打车返校,在等车时,忽而有个人喊了一声:“咦,你是梁净词的女朋友吧?”
姜迎灯、林好、方婕妤,三人同时转眸看去。
姜迎灯面色微滞,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道难不成今天是什么国际搭讪日?
女人牵了个七八岁大小的男孩,姜迎灯看她一会儿,又看向小孩,确信没见过这号人,于是直白问:“你是?”
“我是他……”说到这,女人顿了顿,斟酌措辞,随后好整以暇地笑,“爸爸的朋友。”
姜迎灯心中略有预感,这人的声线,她在哪里听过。而等女人喊了声身侧的小孩“安安”,姜迎灯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元旦那天去梁净词家里找他又被他拒之门外的女人。
她的娇媚声线太好辨别,而这个叫“安安”的孩子,送过梁净词一袋太阳花的种子。最终那袋种子,在二人离开后被他丢进了垃圾桶。
姜迎灯眼见打的车开到跟前,她跟林好低声说一句:“你们先走。”
目送二人上车,转而看回来,男孩手里牵了个粉色气球,怯怯地缩在妈妈的身后,天真腼腆。
庄婷说:“叫姐姐。”
安安看着她问:“这是哪个姐姐?”
她说:“是哥哥的女朋友。”
姜迎灯声音微凉,说:“他没有弟弟。”
庄婷表情一瞬有些僵硬,又缓缓笑开:“怎么没有?”
姜迎灯不大友善,她也不再藏住话里的机锋:“虽说不是婚生子,但法律规定了都是平等的,我们安安也有继承权,不会被歧视。”
说着,她摸一摸安安的脸,皮笑肉不笑:“小孩是无辜的,是不是?”
说别的都行,提什么继承权,其心可诛。
她又催一声:“叫姐姐。”
姜迎灯看着小男孩澄澈明净的大眼睛,心中想着,无辜,也是一个被滥用的好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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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叫庄泽安。
很稚嫩, 长相清秀,眼尾低垂像小狗,丝毫没有富家少爷的气场与自信, 跟梁净词的相似度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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