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的光环。
两手空空了,少爷那头的天平便顷刻塌了下去。
他已经没有能再往上填的东西了。
一个还在上学的男孩子,找到她跟前,用最大限度的诚意表示挽留,就是他最后的筹码了。
“钱真重要,真的。没钱就什么都没。我也不想谈信任,谈感情,谈等待,女人相信承诺,就会输得很惨。”
许曦文喝得微醺,姜迎灯初来酒吧,还略有拘谨,被她攥住手腕,“不过呢,他也算教会我一些事,恋爱和结婚真的是两码事。太不一样了。”
许曦文摇着头,又问姜迎灯:“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感情在真正结束之前都会有一段回光返照,我感觉到了我现在就在这个阶段,就算他抱着我,我也每天都会觉得,像在诀别。”
姜迎灯端走她面前的酒瓶:“少喝一点。”
“这鸡尾酒,又喝不醉。”她笑笑,说,“跟你说正事呢,能不能听明白?”
后面有黑人乐队在唱歌,声音一浪盖一浪,于是许曦文是扯着嗓子喊的,又问她明不明白。
姜迎灯点着头,说:“明白。”
她揉了揉耳朵,嫌吵,小动作被人看在眼里。
许曦文问:“第一次来酒吧?”
“嗯。”
“好乖啊。”
她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姜迎灯的薄薄颊肉:“一看就是小乖乖,上学的时候有没有那种坏坏的男孩子追你?”
姜迎灯笑了:“没有,根本接触不到。我不喜欢坏坏的男孩子。”
许曦文被她这话逗笑了,又指着她面前绿绿的酒水:“莫吉托是不是不好喝,我感觉这儿调的不行,味道很怪,给你点杯烈的吧?”
她没有说不的机会。
没一会儿,姜迎灯的烈酒被端上来,暗红的色系,像是被稀释的血液,透着一种诡异的性感。
她喝一口,果真名副其实的烈,嗓子一瞬被辣到,姜迎灯忙找清水润喉,在她慌乱的动作里,耳畔听见许曦文说了句:“没有什么和好如初,只有‘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手捞过一圈杯子,最终空空如也。水没找到,这辣嗓子的酒就干干地烧灼着她的嗓子眼,痛苦又热烈。
“不留遗憾就行。”
疼痛消弭的最后一刻,她听见这样云淡风轻的一句陈词。
许曦文找了个会算塔罗的朋友过来,拍拍来人的肩,给迎灯介绍:“她算牌特准,专业的。”
紧接着许曦文给她示范怎么用这个算命,她没算感情,算了财和学业,运势显示的结果都很不错。
“你给我室友算算。”
姜迎灯坐在暗处,摇一摇头,说:“我没什么想算的。”
有些人随遇而安的生活态度潜移默化地感染到了她,姜迎灯对算命这一些东西兴趣不浓厚。但是起哄的话都说到这份上,又不便回绝。
许曦文说:“就算算你跟你那个哥哥呗,不想知道,还是不敢知道?”
“……好。”
说出这个字,耗费她一腔孤勇,姜迎灯的手心沁出了一点汗。
“这个运势只是一个运势,大致的走向,帮你辅佐判断的,并不起到帮你预知结果的作用。”
紧接着,一些选择摆在她面前。复杂的牌面和注解让她听得一知半解,姜迎灯叫对方说直白一些。
“近期可能会有一些危机出现,阻力主要是来自于外界。但最重要的抉择是需要由你自己来做出,留下或是放弃,主动权在你的手中。”
再精简一点,大段的分析被浓缩下来。她只听见了几个字——“说白了,有缘无分。”
“但是如何取舍,要看你。”
就像站在一个漫长而空旷的原野,鼓噪悲凉的风卷过她的身体。
心被拧紧,紧到充血,破裂。
有缘无分?她从没有听过这么残忍的词。
突然就笑不出了,但姜迎灯为了不让自己脸色太难看,她缓缓地支起嘴角,神情很苦涩,很拧巴。
她绕开这个话题,转而看着对方的眼睛,问了一个略显失礼的问题:“真的特准……吗?”
“你在哪里学的?”
“跟我师傅啊,当然是系统学的。”
姜迎灯平平地“嗯”了一声:“其实我不太相信算这些东西,感觉都是在利用人的心理暗示——你也失手过吧?”
“几乎没有,我的反馈都还不错。”
她笑一笑:“没有什么是万无一失的,也许人家算的不准,只是不愿意说。”
这话就把人家的辩解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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