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怎么样?”
这次,姜迎灯没再答。
过会儿,她才严肃地说道:“其实你不用一直记着,一直愧疚。”
“梁净词,你已经给过我很多了。”
“不用还了。”
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梁净词可能敏锐地领会到了她的意思,上一回去江都找她,她说的那句“明年就没有烟花了”已经让他听出一些别样的征兆,眼下是在确认。
姜迎灯也看着他微敛的目,近在咫尺,互相看着,久久的失了焦距。
沉默了很久,梁净词握紧她的腰,将人往身下压,抵在沙发的里侧,低着声音问:“还在生气?”
姜迎灯说:“没有,不是道过歉了吗。”
“哪儿做的不好,你提。”
她紧紧地抿着唇,不打算吭声,但是梁净词盯得太紧,姜迎灯小声地开口,问一句:“我提了,你能改吗?”
他不假思索说:“我改。”
姜迎灯深知自己容易对人产生依赖,依赖对标的是什么呢?责任。
他对她的好,有一大部分是出于责任感。
可是此刻,梁净词万分珍重地看着她,说这两个字,像在做变相的挽留。这不该属于他的姿态,让她看到,一个永远坦然的人,原来也会舍不得失去。
她声音轻颤,问他:“梁净词,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第一天,她下了个计天数的app,他说就不下了,他记在心里就行。
“243天。”
回答快到像是随口胡诌的,却跟她手机上的数字精准对上。姜迎灯扣下屏幕,擦了擦发热的眼眶,被他紧紧拥入怀中。
她第一次希望,他可以不用这么信守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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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这暗示对他来讲有些突然了。没有铺垫, 没有征兆,没有声嘶力竭讨要什么,她只是向他表示, 不必憧憬以后了。
见她眼波楚楚,梁净词没再逼问, 给予了一点空间, 抱着迎灯去清洗。她从前对这事是不好意思的,后来习惯了就任由他去做, 还配合地舒展肢体, 成了名副其实的懒猫。
电视剧没再播了,放片尾曲,梁净词给按停了。家中一下沉寂下来, 静到有一丝诡异。梁净词坐在她身侧,以慵懒松弛的姿态陷进沙发里,平静地端详着她还没干透的发尾, 问:“你要和我说的事是什么?”
姜迎灯坐得笔直,规矩里又透着扭捏和不安, 双手在膝盖上互相摩挲着, 低低地说:“我要出国交换一年。”
他眼神很平静,可能觉得有一点意外, 但也只有一点,很快被理智压了过去:“去哪儿?”
“东京。”
“是为这个?”
姜迎灯说:“一年太久了。”
他说:“我等就是,又不是不回了。”
“……”
沉默了一会儿,梁净词温和地揉着她的腕, 说:“东京不远。”
姜迎灯摇着头:“我不想等, 异地很累的。”
这时候他能接什么呢?没事儿啊,我去找你。
但他没说。
千折百回的话都讲完了, 摆明了是奔着那结果去的。梁净词静静注视她一会儿,沉着声,语调里有种低压的冰凉,点破她的意在言外——“是托词吧。”
姜迎灯为他的一语道破而略感吃惊,一刹那没接上话,忽闪的眼神就交代了一切,别过脸去,算是默认。
她不答,反而过一会儿问他:“诗集你看了吗?”
梁净词微滞,想了两三秒,诗集是什么诗集。旋即记起了那本《流俗雨》,彼时被他前后掀了两下就搁在书架上,当时家中动荡,他将册子嵌进书堆里,想着有空再读,真到了闲时,也忘了取出来再看。
“看了第一页和最后一页。”他向她坦白,而后回忆看过的两篇,说:“断线的风筝,流浪的云。你的牵挂,我的肩膀。”
梁净词的声音jsg磁性深厚,只言片语的意象都被他念出醇厚而动人的味道,让他给人展现出一种深情脉脉的错觉。
她在首篇写,她是流浪的云,他是供她停靠的肩膀。她在末篇写,他是断线的风筝,她是为他驻守在人间的牵挂。
但他却没有再往中间翻,没有看她慢吞吞走向他的这一些年。错过了太多,也没有试着去找,她所谓的愿望。
看一遍的内容能记得,还挺不容易的。
姜迎灯于是没再提什么,颔首说:“对。”
梁净词扭过头看她,她趿着鞋往卧室走。
他在外面坐了一会儿,才进去。
姜迎灯是凌晨的时候醒的,她趴卧在枕头上,听着梁净词在一侧平稳的呼吸。不知道他是一宿没睡还是醒得早,直到晨光亮起,他起身出了一趟卧室门,又不知道过多久,折返回来时,已经穿戴齐整。
姜迎灯将眼睛偷偷挤开一条缝隙看他的身影。
从衣柜里挑了件西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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