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眉头一皱,他因已经写罢,所以不必回避,就在旁边看着。一见李鱼也写下“此房中”三个字,与他的卜算结果一模一样,不由暗惊:“久闻那苏有道学究天人,不过,传说那人所学所擅者,乃伊尹管仲之学,辅国佐政本领,并不擅长相法,看来传言不实啊,否则他一个徒弟,岂能就有如此本领了?”
只是,袁天罡虽惊于李鱼卜算的本领,他那字却实在太丑,所以既惊且笑,眉头忍不住便是一皱。
不料,李鱼并未搁笔,他写下“此房中”三个字,笔尖微微一顿,在白纸上下意识地点了一个点,又继续写道:“衣领后!”
袁天罡双目中登时精芒一闪,惊骇之色,溢于言表。
李鱼上前写字时,众人已经跟了过来,瞧他写下“此房中,衣领后”六个大字,那字实在丑得可以,撇捺僵直,运笔无力,比之一个初学写字的孩童一般,便都有些忍俊不禁。
打击李鱼的机会,杨千叶自然不会放过,马上掩口笑道:“小郎君这字是什么体,小女子可从未见过。”
李鱼瞟她一眼,一本正经地道:“实不相瞒,这是在下自创的‘摸鱼体’!”
“摸……摸鱼……”
杨千叶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在翠云廊山中野泉旁的那一幕,登时嫩脸儿一热,狠狠瞪他一眼,心中暗恨:“这个登徒子,胆子越来越大了,他这是当众调侃我么?”
李鱼自从知道她对自己若有情愫,对她的感觉确实不同以往了。不过有情人就一定终成眷属么?他可不觉得自己跟一位前朝公主真能有什么瓜葛。
杨千叶志在复国,这山一般重的担子,李鱼不觉得自己能担得起来,也不想担起来。因为有此志向与胸怀,杨千叶怕也不会甘为人妇,安心相夫教子。所以,两个人是不可能真有交集的。
但未来的关系发展是一回事,知道一个美丽的姑娘对你颇有好感,甚至有些喜欢你,男人心里的感觉总是会有所不同的。
武士彟却没兴趣去评价他们二人的书法,急不可耐地道:“袁先生写了些什么,快快打开来看看。”
袁天罡脸色凝重地道:“不如先请都督瞧一瞧,夫人那遗失的一半耳坠,是否真如李小郎君所言,就在夫人身上。”
袁天罡这样一说,杨千叶已经绕向杨夫人身后,她刚刚斗嘴吃了个暗亏,偏又不能反驳,便想着一旦找不到耳坠,再出言嘲讽李鱼一番,叫他当众下不来台,自然就扳回了一局。
可杨千叶笑吟吟地绕到杨夫人背后,伸手一翻衣领,一道闪光登时跃入眼中,旋即就落了下去。
杨千叶下意识地伸出手去,那道闪光恰恰落入掌心,稳稳地停住。灯下看去,正是一枚捣药的玉兔耳坠,镶做眼睛的两颗小小红宝石,艳烈如血。杨千叶顿时呆住。
武士彟惊叹道:“小神仙,名不虚传呐!”
袁天罡心中大感震惊,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将他所写的卜辞缓缓地掀开来,沉声道:“袁某输了!”
袁天罡那张纸上,跃然三个大字:“此房中!”
李鱼所算方位,比之更准,这就技高一筹了。何况,袁天罡卜算失物下落时,还向杨夫人讨了另一半耳坠做为“引物”,而李鱼却是既没有借助外物,也没有掐指默算,随随便便挥手写就,竟然奇准无比,高下立判啊。
李鱼微微一笑,向袁天罡又是一揖,道:“前辈,承让了。”
李鱼袁天罡行了个礼,眼角一扫杨千叶,却向她丢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儿。
李鱼这是故意为之,就是要挑起杨千叶的不服气。
事情现在已经改变了,原本是他输给了袁天罡,杨千叶还想看他吃瘪,所以提出了较量相术。如今他赢了,杨千叶怕自讨没趣,未必还会旧话重提,所以他需要适时刺激她一下,只要t到千叶姑娘的点,就不怕她没有反应。
李鱼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虚荣。通过作弊享受那种辗压传奇大神袁天罡的快感?李鱼没那么无聊,也没那么浅薄。
只是他要说破杨千叶和纥干承基是反贼的事实,就需要更进一步地树立他在武士彟心中的威信。不然,红口白牙,你说人家的姨妹子是反贼就是反贼了?人家能信么?
果然,李鱼这得意的一瞥,让本想息事宁人的杨千叶大甘心了。杨千叶眼珠一转,轻嘁一声道:“这觅物寻物的本领,狗狗才擅长呢,袁少监素来以相术闻名天下,不擅寻找失物有甚么稀奇。”
武士彟听她说的不礼貌,忙道:“千叶住口,你这是什么话。”
杨千叶向他扮个鬼脸儿,可爱的很,武士彟心中一荡,斥责的话儿便说不出口。
杨千叶道:“不如两位高人再当场演示一下相人之术,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开开眼界?”
杨千叶说罢,一指那管家道:“小女子也知道天机不宜泄露。不过,似此等人,想必一生命运也不会上干天机。不如两位高人就以他为例,算一算他的吉凶祸福如何?”
袁天罡不过三旬出头,远没修炼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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