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尊重,便并肩走进去。
迎在门口的那些大小头目互相递了个眼色,这位新头领在他们心目的份量比之前的估计便加重了几分。
李鱼其实一开始确实有些讶异,不过他毕竟事先已经考虑过今日上任有可能遇到的各种事情,有些心理准备。再看那些大汉扑出来的时机,马上就明白过来,这不过是西市署的人故意纵容,为的就是抻一抻他李鱼的斤量。否则那妇人就算有胆子来这里吵闹,也断然不会被他们靠近过来。
乔大梁与李鱼并肩入内,在第一进院落里就有一座大堂。这三进院落均有厅堂,每往里一进,厅堂规模越小,属于大堂、三堂和三堂。饶耿遇刺之处就是三堂,已是极私密的所在了。
乔大梁到了大厅,并不就坐,只是潇潇洒洒地一站,笑吟吟地道:“常老大吩咐,这西市署,今后就是李鱼负责了。一会儿,你们跟李鱼彼此见见,今后齐心协力,还当为常老大尽力办事。”
众人乱烘烘应喏一声。
乔大梁又转向李鱼,向上指了指,道:“咱们这儿,常老大之下,有四梁、八柱、十六桁。四梁八柱是上边人,十六桁与你平起平坐,余此之外,都算是下边人。
另外呢,饶耿这边,较其他十五桁还有些不同,官府那边的职司,也是饶耿这边的人兼着的。这些事千头万绪的,一时也说不清楚,你先跟兄弟们熟悉一下,慢慢来。三月两月的搞清楚就好。”
李鱼心道:“三月两月?我哪有那么多时间,争取一个月内,把勾栏院那班人安排妥当,我就得远走高飞了。”
甩手大掌柜乔向荣说完这番话,点点头道:“得嘞,我那儿杂务太多,就不多耽搁了,这是你的地盘儿,你跟手下兄弟们亲热亲热吧,我走啦!”
除了李鱼—愕,其他众人都习以为常似的拱手轰然一声:“送乔大梁!”
李鱼忙不迭要送出去,乔向荣摆摆手:“你们聊你们的。”便一步三摇,跟只鸭子似的晃悠了出去。
此时,道德坊勾栏园“遗址”处,深深和静静两位姑娘正站在康班主面前,刘云涛和华林站在康班主左右。后边都是勾栏院那些无家可归的伎人。
深深和静静刚把李鱼的安排跟他们说完,康班主两眼发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过了半晌,突然狠狠一记耳光扇在自己脸上:“我错了!我这双老眼,真是瞎了啊!怎么就会怀疑了李家郎君,李郎君义气千秋,我不该误会了人家呀。”
康班主说着,已是老泪纵横。
刘云涛手里拈着一把磨了一半的尖刀,上次去“东篱下”的武器已经被没收,不曾发还,也不知他从哪儿淘弄来一把锈刀,此时已经磨得锃亮,只是锋刃上的豆粒大的缺口尚未完全磨好。
刘云涛哆嗦地拿着那把刀,刀从手中忽然滑落,刘云涛卟嗵一声跪在地上,号淘大哭:“娘子、乖囡,你们听到了吗?咱们的大仇人已经死了,你们可以瞑目了,可以瞑目了啊……”
华林一张秀气白净,跟女孩儿似的脸庞,胀红得跟刚会下蛋的小母鸡儿似的,双手拢在背后,袖子里有一只写着李鱼名字的小布偶,上边扎着针,华林摸摸索索地把针拔了,双手扭呀扭呀,直到把那小布偶撒成了片片碎片,偷偷扔到地上。
康班主拾起袖子,用力一抹眼泪,道:“我误会了李家郎君,我得去向他当面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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