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粥。
杨思齐有些讶异:“你怎么来了?”
李鱼坦诚道:“前边人多,挤得慌,不自在。”
杨思齐翻了翻眼睛,有些茫然,这刹那功夫,他脑海中已经在回想前厅的大小,并思索是否有一大堆客人登门了。
李鱼已经了解了老杨的性情,解释道:“人不多,厅够大,我是说,心里头挤得慌。”
杨思齐恍然大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嗯嗯,确实,确实,还是这儿舒坦些。”
于是,李鱼放着三个秀色可餐的小姑娘不要,跑到后院儿跟一个宅得不能再宅的老宅男,一块儿“唏溜唏溜”起来……
是盏灯就不省油
两个大男人“唏溜唏溜”地喝完粥,杨思齐放下碗,有些奇怪地瞧了李鱼一眼,有些奇怪他为何还呆在这里,这院子里种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只有他当宝贝,旁人一向是不感兴趣的。
李鱼估摸着前厅里老娘和三女还没吃完饭,哪肯回去自讨没趣。他微微一笑,没话找话地道:“先生精于制作,本领极高,只是太过专注了,还该爱惜身体才是。”
杨思齐哈哈一笑,摆手道:“许多与我同龄的人,现在要么身体痴肥,要么满面沧桑,心累呀。你看我,是不是比他们少兴很多?我不与人来往,只与这些木头石材铁器打交道,没什么心事。绘图设计时要用脑,其他时间却要动手,身体好的很。”
李鱼道:“终究是少了许多人生情趣。说起来,冒昧地问一句,先生年岁也不小了,怎么迄今不曾成家呢?”
杨思齐放下图纸,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在桌上点了一点,叹气道:“不管是一块愚木疙瘩,还是一方峥嵘顽石,我都有办法让它变成有用之材。可是与人打交道,太累了,与女人打交道,更累。”
李鱼深有同感,道:“先生所言甚是,只是男大当婚啊,再说了,先生家境如此优渥,我就不信,没有媒人登门。”
杨思齐叹气道:“媒人,早几年是有的,而且还不少。奈何我本性木讷,与顽石土木打交道久了,就更是木讷,你看我今天话还算多,但若是一个女人站在我面前,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每每我见了人家小娘子,都是大眼瞪小眼地对视,却连一个话头儿都找不到,人家小娘子自然不喜欢我。”
李鱼讶然道:“却也不至于吧,就凭杨先生的本领与家境,姑娘家还不巴望着嫁过来?”
杨思齐叹息道:“媒人介绍给我的姑娘,自然也是门当户对的人家,当然不愁嫁,谁肯对着一个木头样的男人,何等无趣。其实我并不介意女方家境,只是……”
李鱼纳罕地道:“只是什么?”
杨思齐微微忸怩,道:“实在……难以启齿。”
你是羞涩,不好启齿,可在人家眼里,只会觉得你是高冷好不好?什么大眼瞪小眼,恐怕只有你自己觉得你当时是在看着人家,在其他所有人包括媒人眼里的你,都只是不屑地扭过了头去而已。
李鱼看着这位内向腼腆的老宅男,只能替他感到庆幸,至少他还有事业,因为事业,不得不硬着头皮与人打些交道。在他那个时代,岛国有位老宅男,足足27年不出家门一步,唯一的说话对象是他的老母亲,而且在他开始宅在家里的年代,还没有电脑和手机,可以想见这位仁兄的生活是何等的枯躁,比起那种神人,杨思齐貌似也不算奇葩了。
李鱼本是为了在后院多消磨些时光,没话找话地侃些话题,这时对杨思齐这个单身狗却是大起同情之心,便想好生开导他一下,教他开开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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