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担心地向对面望去,却没听到打斗吵骂的声音。
杨千叶带了一个小伙计回到西市,径往自己的店铺走去。
今日她又去了趟平康坊。聂欢和戚小怜对她立足长安大有帮助,这对情侣她还是要维系关系的。聂欢现在正在筹措钱财,要为戚小怜赎身,戚小怜终身有了着落,人逢喜事,见了杨千叶也有说不尽的话儿,拉着她直聊到此时才放她离开。
杨千叶正向前走着,忽见龙作作迎面走来,一身鹅黄色衫子,虽然身怀六甲,依旧面若桃花。杨千叶登时站住了身子,眉尖儿微微地挑了起来。
两人在龙家寨时曾情同姐妹,可惜这段友情结束的太快。自从以为她与李鱼有些纠葛之后,龙作作更是把她视作情敌,不但在她对门儿开店,处处与她争风,一旦正面碰见,少不得就是挟枪带棒,一番贬损。
一个头陀晃晃悠悠,宣着“阿弥陀佛”过去了,紧接着龙作作走了过来,却似有什么心事,嘴唇翕动,不知道念叼着什么,就从她旁边走了过去,连正眼儿都没看她一眼。
杨千叶松了口气,举步向前走开,走出不过几步,忽然顿住了身子,微微蹙起了眉头。
有心事?不像啊!
就龙作作那般性格,有什么心事,会让她神思不属,恍恍惚惚?
杨千叶又陡然想到,那个头陀似乎走得跟龙作作太近了些。就不说男女有别吧,这街道也没拥挤到那般地步,人们行走时,会自然而然地与陌生人拉开些距离,可龙作作与那头陀一前一后各自行走,显然并不相识,但二人脚跟脚儿的,似乎走的也太近了些。
杨千叶越想越不对,霍然扭过头去,就见那头陀走着走着,忽然拐进了一条巷弄,紧跟着龙作作也拐了进去。
“有问题!”
杨千叶马上拔足追了上去,大喝道:“龙姑娘!龙作作!”
她身边跟着的那小伙计也不是寻常仆佣,而是自灞上训练的那些死士中挑选出来的,一见殿下追去,马上也拔足追上。
杨千叶将至巷口,恰有一个推着炒栗子小推车的汉子过来,抢先一步堵住了巷口。杨千叶一个旱地拔葱,就从那小车上跃了过去,身在空中,就见那头陀头前而行,身后是龙作作的身影,二人一晃儿,就拐过了巷弄的尽头。
杨千叶心中一急,立即施展八步赶蝉的轻功追了上去。休说龙作作是心系自己男人,所以对她有所敌意,这是人之常情,她并不介意。
就算两人之间真有化解不开的仇恨,将心比心,她也不会坐视一个妇人落在心怀叵测者手中,更何况那妇人还有了身孕。
尤其是,那可是李鱼的骨血啊,她嘴上虽不说,心里也清楚,自己已经不知欠了李鱼几许人情。
杨千叶这一施展轻功,身形迅疾如箭。
所谓轻功,就是提纵术,并不是真的能让身体变轻,而且一旦施展,体力消耗极大,根本难以持久,用来跑长途是不可能的,但猝然暴发,在短时间内,飞檐走壁、追风踏鸟,却也未尝不可。
长长一条巷弄,杨千叶施展提纵术,一眨眼就追到了尽头。
这时那小伙计也追了过来,那推车的汉子惊呼一声,被那小伙计合身撞上去,“砰”地一声,冲劲儿太大,那小伙计一身横练的功夫又扎实,竟然那小车拦腰撞成了两截,栗子、铁砂飞得漫天都是,锅下的炭火也溅飞起来。
那小伙计就从那漫天激飞的炭火、铁沙和栗子中间穿了过去。
这条巷中也有店铺,不过都是做喜事丧事乃至法事类物品的一条街巷,平素根本没有顾客,也没有小二站在门口揽客,所以空寂无人。
那小伙计拔腿就追,他可没有杨千叶的高明提纵术,但跑起来也是极快。冲至一半,他眼角余光忽地察觉路旁一家店铺似乎有人影一闪,小伙计立即顿住脚足,但冲势太猛,整个人从青石板上滑过去,滑到第二家店铺门口,才止住脚步。
小伙计掉头回到那家门口一看,就见两个小二一掀门帘儿从后边出来,说说笑笑的抬了一尊佛像再度走回后堂。
小伙计吁了口气,刚刚他眼角捎见似有两人挟了一个黄色人影拐进后院,此时再看,才晓得看花了眼,原来是伙计在搬运木偶人像,那佛像是披了袈裟的,眼角匆匆一扫,不免就误会了。
小伙计不敢再耽误,马上拔腿向大街上赶去。
杨千叶追上大街,这条街道顾客商贾却是极多,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杨千叶一通疾追,人群中再也不见了那头陀身影,鹅黄衫儿的杨千叶更是踪影全无,杨千叶站在街头,茫然四顾,心中顿时焦灼起来。
这时那小伙计追了上来,一瞧自家殿下无恙,这才松了口气,上前唤道:“姑娘!”
杨千叶扭头见他追上来了,马上向前一指,道:“你马上赶到坊市尽头入口,就守在那里,若见一个头陀或杨姑娘,就拦住他!快去!”
小伙计见她满面焦急,不敢多说,马上答应一声,飞奔向长街尽头。
这条坊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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