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空是当朝宰相、凌烟阁第一功臣长孙无忌。很显然,何善光的后台是太常寺卿裴天睿,而这位裴天睿裴亚献的后台,是那位国舅爷长孙无忌了。
做官唯谨慎,李鱼这桩案子,幕后固然有人运作,也固然是有太子为之侧目,但要说他们已然插手其,却也未必。不过,在谨慎的何县令和谨慎的裴亚献思恃之下,却是争嫡的太子与越王已然动用门下开始角力了。
所以他们除了手脚不动,五识全开,盯着、听着、嗅着、想着、感觉着,唯恐一个不慎卷进了风眼。
而江湖人不会像他们一样审时度势、谋而后动。江湖人的斗争简单粗暴,哪会瞻前顾后?尤其是现在李鱼被羁押于长安县衙,临时把几十号江湖游侠的控制权交给了唯恐天下不乱的李伯皓、李仲轩两兄弟。
何善光从裴亚献府出来,乘着牛车吱吱呀呀地还没回到长安县衙,西市里已开始了行动,刀光剑影,是干!
不可控了
“各位,各位,李鱼要留在长安县接受调查,现在你们由我们哥俩儿全权指挥!”
李伯皓红光满面,声震屋瓦。
说话地点是一座大酒楼,名叫“烟雨楼!”
李家大少爷觉得这个名字很江湖,所以兴冲冲地领着“新郎团”全体成员来到了这里,拍下两锭金饼子,赶走了零落的客人,把这儿包下来了。
李仲转高声道:“咱们江湖儿女,最是爽快!那些有的没的客套话儿我不说了,李鱼礼聘大家所为何来,大家都清楚。时不我待,咱们得赶紧动起来。”
被抢了话的李伯皓很不高兴,扯扯他衣袖道:“什么叫时不我待,叫他们听了还以为李鱼要完蛋呢,要是以为收不到钱了,不肯效力怎么办?”
李仲轩道:“难得大权在握,可以大展宏图,万一李鱼出来,哪有咱们说话的余地?这还不叫时不我待?”
李伯皓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确实是时不我待!”
李伯皓马站一张几案,高声道:“各位,有关礼聘之金,你们不用担心。李鱼用不了多久能赶回来,即便是拖延久些也不打紧,我们兄弟可以代付!”
这两个二货为了享受享受“腥风血雨”的江湖感觉,都不惜替李鱼掏钱了。
那些江湖好汉纷纷道:“不劳两位小郎君担心,今日我等本还未曾答应受聘于李鱼小郎君的时候,那险恶之人对我们下手了。看那阵势,是要把我们一打尽啊!我等江湖子弟,快意恩仇,此事岂能善罢甘休,本要大大地做它一场的,究竟该怎么做,你们尽管交待!”
李仲轩大喜,一翘大拇指道:“这才是江湖儿女风范。好,我直说了,咱们的对头,是西市大豪赖跃飞,在他背后,还有一个长袖善舞的王恒久,咱们要做的事,是干掉他们!”
李伯皓道:“能干掉他们,干掉他们!干不掉他们,干掉他们的党羽爪牙!你们擅长什么手段,用什么手段,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是干他个狗娘养的!”
众豪杰一听,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可不是一句虚话,地头蛇撑握着天时、地利、人和,你在人家的地盘,吃的用的住的,全都是受人家控制的,一个不慎得阴沟里翻船,跟地头蛇做对,所谓强龙,十有八九没有好果子吃。
如今一听李鱼要对付的是西市赖大柱,还有他们只闻其名、不识其人的王大梁,也难怪这些江湖好汉犹豫。
李仲轩道:“怎么?怕了么?我等江湖人,干的是刀头舔血的买卖,何惧之有?”
李仲轩这里说的热血沸腾,大有一圆他的江湖梦的感觉,对那些已然身在江湖的人来说,却没什么吸引力,应者寥寥。
李伯皓忙补充道:“不用担心,你们可知李鱼是何人?他是西市署李市长,头是西市财神乔向荣,今儿这一局,明说了吧,是狗咬狗,咬赢了大家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输了大不了落荒而逃,继续闯江湖去,有甚打紧?”
还是李伯皓这番思想工作更对大家的脾味,一番“成了包养嫩模,败了下海干活”的理论,太合他们的脾味了。
众豪杰立即攘臂高呼:“小郎君所言,甚有道理。你说吧,我们如何组织,如何行动,从哪里下手!”
酒店掌柜的带着几个小伙计站在角落里冷汗淋漓。
一个店小二战战兢兢地道:“掌……掌柜的,咱们怎么办?”
掌柜的脸色难看,跟便秘似的,乜着他道:“你想干嘛,也要加入不成?”
那店小二唬了一跳,赶紧道:“小的哪有那个本事,我是说,咱们……要不要报官啊?”
掌柜的干笑道:“你见过这么堂而皇之地商量如何杀人放火的么?何况这还是天子脚下,根本不可能嘛。我估计,他们是做戏,再不然是喝多了胡说八道,呵呵……”
那店小二不识相,小声道:“掌柜的,我看他们身鼓鼓囊囊的,可是真带着家伙呢,不像是做戏啊。那边那个,那边那个你看到了么,袍襟还有血呢,那总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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