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藤条划着一条优美的弧线,准确地抽在李鱼的掌背上,疼得李鱼哎哟一声,急忙缩回了手,扭头一看,就见那瘦女官正持一根细长柔韧的藤条,狭长的眼睛微微地眯着,寒意迫人。
“金枝玉叶之身,除了生身父亲和夫婿,岂容他人沾惹,不懂规矩!”
瘦女官森然喝了一句,斥道:“闪到一边。”
“这有什么啊,扶她一下都不行,她是豆腐做的啊,她屁股我都踢过。”
李鱼嘟囔着,悻悻地闪到一边,两个宫娥急忙上前将高阳扶起。
高阳向李鱼扮个鬼脸,幸灾乐祸地道:“活该!”
胖女官道:“殿下,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你都代表着皇家尊严。殿下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以向人扮鬼脸,而且还是向一个男人扮鬼脸,须得注意了。”
高阳不耐烦地挥手:“成了成了,我知道了,你们要教些什么,快开始吧。”
瘦女官板着脸道:“本来,我们以为教殿下再熟悉一下祭祀、朝拜、典礼、筵会时的礼仪举止就行了,现在看来,许多事都要从头教起才行。就比如方才,公主殿下可知你这套宫裙有多重,头上的冠饰有多重?方才弯腰时,你就不该低头,你看,冠饰已经歪了。你若清楚穿着这么沉的裙子,该如何走路,也就不会跌倒了。”
胖女官补充道:“殿下,如果奴婢二人这一关过不去,殿下的训练就不会停止,这可是娘娘的吩咐!”
高阳一听,顿时垮下脸儿来,垂头丧气地道:“好了啦,我知道啦。你们两个休再罗唣,抓紧抓紧,过几天父皇要去少陵原秋狩,人家还要跟去玩呢。”
李鱼捧着一面黑釉蓝斑拍鼓,拍马屁道:“殿下冰雪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一定不会耽搁了的。”
高阳笑道:“承你吉言。父皇秋狩,你们鼓吹署都要去,帮着以鼓号驱赶猎物呢,到时候,记得多往本公主身边驱赶猎物。”
瘦女官横了李鱼一眼,淡淡地道:“你捧鼓做什么,且一边候着去。我二人要对公主殿下从头讲起,暂时不需歌乐配合。”
李鱼如蒙大赦,马上唯唯答应着,抱着拍鼓退到庭院中,瞧见旁边有个池塘,风景雅致,游鱼徘徊,池边还有一垂柳几棵,李鱼就走到树下,把那拍鼓往旁边一放,坐到石上,倚着柳干,继续打瞌睡。
早上起来时,他是精神奕奕,尤其看到静静简直瘫成了瞌睡虫儿,慵懒无限,风情无边,心中那叫一个得意。饶你天生尤物,一个身子美女蛇般妖娆,还不是被本大圣的铁棒,打成了一滩烂泥?
可惜这精神劲儿不长久,方才坐在殿里就困倦了,此刻坐在树下,秋风习习,天空湛湛,斑斓的秋阳透过柳枝洒在脸上,倦意不由自主又涌上来。这一场好睡,幕天席地,当真逍遥……
“皇帝要到少陵原狩猎?消息可靠么?”
“可靠,我们打进北衙的耳目已经得到准确消息,明日起,北衙禁军就要进驻少陵原,开始驱散乞丐游民,清查山地丛林,划定狩猎区域了。”
“妙极!咱们的人,有机会接近皇帝么?”
“这个……很难。咱们的人才刚刚打入禁军,目前难当重任,皇帝秋狩时,他会守在外围固定区域作警戒,如果他防守的区域不是皇帝进入狩猎区的那一面,那他连皇帝的面都没机会见到,更遑论接近了。”
“少陵原……,我们可有少陵原的地盘?”
“有,殿下请看!”
冯二止早已有备,马上递上一副卷轴,得意地道:“这些年,墨师精心筹备,各地要塞关隘,俱有地图。长安周围的情形,更是了然于胸。”
杨千叶徐徐展开地图,微微一扫,目光便定在少陵原的位置上。
少陵原又称杜陵原,位于长安城南四十里,南接终南山,行政区划上跨了长安、万年两县,广义上属于龙首原的一部分。整个长安地区都是一块完整的平原,但是被河流分割成了几块,少陵原在其中属于较大的一块。
杨千叶仔细地看了看地图,黛眉微微一蹙,道:“这原上可有藏身之处?我们有机会潜进去么?”
墨白焰微笑道:“殿下,这少陵原上,并非一片荒野,实际上在整个少陵原上,零散分布着十一个乡。
杨千叶思索道:“北衙禁军先行入驻,定然会稽查人口,非有户籍的常住人口,恐怕都得驱离了。”
墨白焰道:“不错,但是既有人家,我们要想隐藏起来,瞒过些寻常禁军,想来也并不为难。”
杨千叶的眼睛亮了:“皇帝深居大内,轻易难得出宫,想对皇帝下手,难如登天。如今他既往少陵原秋狩,这于我们而言,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冯二止道:“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杨千叶并二指双剑,在少陵原的位置上用力点了一点:“墨师,准备吧,这一次,我要亲自去,誓取李二狗命!”
真的不是撩
将近晌午,高阳公主才从大殿中出来,颈挺、肩平,笑不露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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