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在地上一撑,就贴地窜了出去。
其实李鱼屁股上的伤没那么重,但问题不在于他还有没有行动能力,而是伤了筋骨,稍一动弹就痛澈入骨,身体机能出于自我保护,会下意识地阻止他行动。就像一个人大腿麻了,其实仍是能动的,但他的意识会阻止他下边动的指令。所以情急之下,李鱼只能双手刨地,贴地窜出,扑向那黑袍人了。
“噗!”
李鱼一头扎到李世民和黑袍人中间,双手一攥黑袍人的脚脖子,用力向上一提,那黑袍人站立不稳,仰面就倒。李鱼手脚并用,扑到他的身上,对杨千叶他还可以客气点,对这个教唆杨千叶造反复国的老太监,李鱼可是没有半点客气,扑到他身上,便伸手去揪他的“假胡子!”
一下、两下、三下……
李鱼一连揪了三把,痛得那黑袍人哇哇直叫,李鱼正纳罕这鱼胶是谁家的手艺,这么牢固,定睛一瞧,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面前这位黑袍人,穿着打扮虽与墨白焰相同,可他……李鱼从未见过!
坏了!
李鱼心中凉凉,慢慢扭过头,从那五爪金龙的袍襟上目光渐渐上移,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额头的青筋都绷起来了,李鱼眼看着他额头青筋砰砰地跳了两下,又一连吸了两口气,这才压住即将暴走的冲动,沉声说道:“李郎中,你若有所不适,朕可准假,放你去看看大夫!”
入瓮
李鱼知道,自己又被杨千叶摆了一道了。
如果杨千叶只是不想在这里刺杀皇帝,没必要先前设计一个率难民向皇帝请命的舞女,现在又设计一个主持施粥的先生,分别打扮得像杨千叶本人和墨白焰墨大总管,这分明就是针对他。
但李世民却已有些怒了,他对李鱼的印象一向还好,却没想到李鱼如此官迷。当然啦,做臣子的肯上进是好事,可也不能做到如此地步吧?就因为之前曾立过救驾之功,并因此获得了升迁,就想故技重施?
不仅官迷,而且愚蠢!
李鱼讪讪爬起,道:“陛下,臣方才在人群中看得不甚清楚,只见人影错动,误以为是有人要对陛下不利……”
李世民冷冷地道:“朕治理天下便如此的不得民心?以致人人皆欲诛杀于朕,叫卿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么?”
这话就有点重了,李鱼心中一紧,忙道:“陛下贤明,乃千古一帝,如今国泰民安,万众拥戴,怎么可能不得民心?实是臣在西北苦寒之地,曾受马匪袭扰,一惊一乍中落下了病根儿……”
李世民冷哼一声道:“你若再有如此有失官仪之举,就回家休养心性去吧。”
李鱼倒很听话:“是是是!”
反正,不是杨千叶的人真要行刺,他虽出糗,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李世民很嫌弃地挥挥手:“户部要安置这些百姓,总也需几日功夫。眼看天气已经寒冷,你去想想办法,解决他们夜晚取暖之难。”
这是嫌他碍眼,轰他走人了。好歹还念着他对自己的救驾之恩,没有简单粗暴说一个滚字,还给他找了个理由当台阶下。
李鱼唯唯答应,退到一边,长孙无忌看在眼中,心中好不快意。
这时李世民便上前,与那穿着打扮与墨白焰一般无二的老者寒喧起来。那老者一开始颇为惶恐,但聊了一阵,更兼天子语气和善,他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皇上,今年秋天雨水不多,照理说汾河不该发水的,全是因为这几年河道就没好好清过,河堤也没好好修过,结果只一场大雨,就成了祸害。哎!汾河流域还好,虽说我们遭了灾,可是被洪水祸害了的地方还不算大,这要是黄河……”
“黄河?这黄河,难道也会出问题?”
“呃……草民只是担心,随口一说,呵呵,随口一说。“
这时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乞丐状的人突地冲上两步,气咻咻地道:“这位善人不敢说,小老儿却不怕,本就土埋到脖子的人了,又没个子女后人,担心什么?皇上啊,您圣明,该当知道,这一大片儿地方,都归赵太守管着,而这赵太守可是即没清过河道,也没补过堤坝……”
有人反驳道:“不能吧,开春的时候,太守还征调徭役,上过黄河大堤呢。”
那老乞丐气愤地道:“没错,他是征调徭役上过大题,可他既不是清淤,也不是筑堤,他只是在堤上植树。”
李世民纳罕道:“堤上植树有何不好,那根系生长之后,可以抓固土石啊。”
那老乞丐长揖道:“皇上,理儿当然是这么个理儿,可赵太守做这些儿,可不是奔着这个原因去的啊。堤上植树,当然没错。可清淤和筑固河堤,比植树更加重要啊。
再一个,那些树苗儿栽上去,要多少年它的根系才能起到固土的作用,嘿!更何况那堤上的树即不是柳也不是杨,而是一种很贵的南方树种,据说一旦长开了沿着黄河岸排下去,看着那才叫漂亮。可这种树,偏偏是生长极慢的,咱们这位太守,只图表面光鲜呐!”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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