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依宁在门口,付迦宜不得已叫老方先停车,按下窗户,主动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付迎昌淡淡扫来一眼,平声说:“这就走了?”
“嗯……回来只是为了陪爸待一会。”
“不想走可以说,倒也不必为我做出让步和牺牲。”
结合语境,付迦宜明显会错意,垂了垂眼,“没有不想走。”
一阵沉默。
周依宁适时插话进来,帮忙打圆场,笑说:“小宜,等你下次回来记得提前知会我一声,我带你出去玩。”
付迦宜勉强笑了笑,“好啊。”
等车尾消失在拐角处,周依宁扭头看向身旁的付迎昌,一语道破:“你明明不希望她走,何必把话说这么硬。”
付迎昌没作声。
周依宁又说:“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这样容易叫人误会,你们兄妹俩的感情才越处越僵。”
付迎昌淡淡问道:“我也叫你误会过?”
周依宁一愣,“什么?”
“没什么。进去吧,爸在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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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高速,付迦宜收到程知阙发来的短信,叫她直接去庄宁开的那家叫“留灯”的酒馆找他。
她没问原因,简单回复完,收了手机。
到渔港那边已经是傍晚。
这个点酒馆刚开始营业,屋里个顾客,谈笑声被轻音乐覆盖,付迦宜沿变色壁灯一路七拐八拐,到吧台寻程知阙。
庄宁站在吧台内围擦拭高脚杯,率先看见她,朝她招招手,笑说:“嗨,又见面了。”
付迦宜总觉得他待她比上次热情太多,心里正不解,面上倒没什么太大变化,礼貌回以一笑:“你好。”
这种不解没持续多久,立即得到了答案。
程知阙稍稍侧过身,当着庄宁的面,旁若无人地拉过她的手,“舟车劳顿,累不累?”
付迦宜顿了顿,“不累,一路睡过来的。”
停顿几秒,她问:“怎么突然到这来了?”
程知阙说:“好不容易考完试,带你过来散散心。”
靠落地窗的位置提前预留了卡座,庄宁将手头的事交给调酒师,陪他们到那边坐。
上次在酒窖醉得稀里糊涂,跟程知阙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付迦宜到现在还有阴影,这次没点酒,只点一杯兑苏打水的橙汁特调。
之前匆匆一面,她对庄宁没什么了解,熟悉了才知道,这人外表斯文,内里却跳脱得很,只要有他在场,气氛永远不会冷下来。
付迦宜很享受这种相处模式,她今天话不怎么多,全程听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庄宁正在兴头上,没什么顾及,试图将暧昧话题往她身上引,被程知阙一个眼神呛回去。
程知阙问她:“饿吗?”
付迦宜点点头,“有点……中午吃太少了。”
庄宁立马会意,“我这就去跟厨房说,叫他们用最快的时间上菜。”
最近正赶上旅游淡季,中国游客少得可怜,为了省钱,也就没请专门做中餐的师傅,庄宁不知道付迦宜在法国本土出生,问她吃不吃得惯法餐,实在不行他去给她煮一碗热汤面。
付迦宜被逗笑,“没关系,我吃得惯,随便做什么都行。”
不到半小时,几道菜被端上桌——香煎鸭肝佐花木槿、海鲜意面、奶酪蘑菇卷、苹果薄饼,摆盘精致,每份量不大,足够她一个人吃了。
空腹这么久,付迦宜这会是真饿了,不太注重吃相,用叉子把意面绕成一卷,低头专心吃东西。
程知阙处处照顾,处处体贴,帮她将薄饼切成方便入口的一小块,又去撩她垂下去的几缕长发,低声嘱咐:“别吃太急,当心不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