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秋额头上密密的汗珠滴落下来,坠下眼睫,渗入眼睛,刺得他一阵酸涩,然而他紧盯水月蝶的目光一眨也不敢眨。
被困灵咒力量牢牢包裹着的水月蝶在眼前挣扎不停,从他指尖飞出的一丝丝金光扎进了它的身体,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
以青要山密纹写成的两个字也随之涌进。
“送进去了。”符秋看向师缇雪,如释重负地露出一个笑,接着筋疲力尽地躺下去歇两口气。
苍云息也终于松了口气,闭上眼往地上一躺,安抚师缇雪的话还没说出口,又突然惊坐起身。
他突然想起另一个大问题,听见自己的脑瓜子今天持续不断地嗡嗡作响。
那两个字肯定能叫醒林之凇,但林之凇不一定能叫醒华盈啊!
鬼知道他俩在不在同一个幻境?
。
桃花纷落,顺着溪水流淌不尽。
林之凇自水中看向华盈,水面上不断摇晃的斑驳日光恰好有几点落在他幽黑的眼眸中,如同晴朗天色下烁金闪动的苍泠雪山,灼目而沉静。
她的出现就好像是一种提醒,将他从纯澈阳光的一面拽了回来,眼神在与她对视的瞬间就发生了变化。
那些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无遮无掩地全部暴露了出来。
华盈看见了那个陌生而未知的世界,看见了他因为毫无记忆而没有五官的父母,一张组成“家”的全家福。
林之凇不知道她心中萌生的猜测会通往哪个方向。
奇怪,被她惊讶的目光上下探索,他并不觉得冒犯,甚至没有意料之中的不安,恼怒与难堪。
他与她都在快速而安静地记住对方周围的环境,就好像眼前所见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将来能重伤对方的致命武器。
却又同时萌生了一个想法。
我们竟然有同样求而不得的渴望,不是权财富贵,惊才绝艳,无可匹敌,而是留恋之人就在身边。
华盈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惊奇,最得青要山偏袒宠爱、永远有退路的林之凇,竟然与她有了第二个不可思议的相似。
两道金色的光芒分别出现在她与林之凇眼前,转瞬成字。
她盯着面前的两个文字,秀眉微蹙。
这明显是某种密文,她并不认识,却见林之凇面无表情地捏碎了他面前的字,立刻猜到这是外面的人尝试用来唤醒他们的东西。
林之凇心里念了一遍这个快被他忘记的名字,想起游戏世界重启之后,他亲手杀了第一个人,亲口把自己在现实世界的名字告诉了苍云息,让他一旦有一天发现自己变得漠视生命,或者迷失,就用这个名字叫醒他。
隔着水面闪烁的波光,华盈看不进他的眼底,不知他到底是在选择接受幻境,还是在抛弃它。
她只感觉到有一股痛苦脆弱的气息在林之凇身上蔓延而出,让他的状态陷入危险之中。
但林之凇明明面无表情。
闻锦的声音追了过来,她碰了碰华盈的胳膊,一脸担忧:青青,你一直站在这做什么?怎么了?”
华盈轻轻叹息了一声。
她把闻锦试图握住自己手推开,垂眸注视看不出表情的林之凇,轻声说:“我不会妄想让死去的人活过来,更不可能愚蠢到奢求江如晔的喜爱。”
“我只是舍不得走,走了就再也见不到我娘了。”
“你呢?”
林之凇撕毁了照片,松手,彩色的纸片飘落在水面闪烁刺眼的日辉中,火光燃起,烧毁一切。
。
一道类似门锁扣合的声响从高空传来。
正前往东南区域的修行者们面露疑惑,纷纷仰头寻觅声音的来源,中心处的密林里似乎有后悔又惊恐的求饶声刚刚冒出一个音就断了气。
没有人看得清被结界拦下的林子里发生了什么,只见到从树上振翅惊飞入云的一群山雀僵硬地坠落在地。
紧接着,从林间大地上生长而来的无数条裂缝一直爬向他们脚下,细密的缝隙中逸出灼热的杀气,连接成了一个覆盖整片东南区域的大阵。
“极杀阵?”有见多识广的人惊讶地环顾四周的人群,大声叫了出来,“谁竟然在东南边的中心之地布下了极杀阵,这不是想独吞灵蕴吗?”
极杀阵威名赫赫,令人心生惧怕,也正因此而更让人愤怒。
“大家这一趟都是为了灵蕴来的,虽说自知本事低微,拿不到灵蕴,但好歹能见一见,现在可好,这一片地方直接被人给封了,凭什么呀?”
“对啊!凭什么!碧璇殿的那道神谕当年可是主动昭告了天下人,诸神都允许人人有机会得到灵蕴,谁这么不要脸啊,以为秘境自己家吗?”
愤怒的质问在人群中蔓延,有人摆摆手,似乎担心这里的动静会惹怒什么不该得罪之人,压低声音道:“诸位都不知道么?这极杀阵是那位大小姐布下!她身边带着的那几个今日一早就在四处赶人,大摇大摆地警告了,若是不赶紧离开东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