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碗里,趁着身旁的人都围在了路衍身边,她道:“范晔寸步不离那幅画,我们怕是不好下手。”
路衍既然要把画像留到最后才展示,那么极有可能,在气氛最热烈,人最多的时候,他才会公开画像。
偷梁换柱,得先把东西换了,可范晔谨慎,就连此时吃素面,都把那幅画带在身上。
她在寻找换东西的机会,朱楹却盯着路衍,轻轻吐出四个字:“无中生有。”
什么无中生有?
徐妙容没听懂,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见不知何时,路衍已经与众人打成了一片。众人双眼放光,皆死死地盯着路衍,而路衍,口中说着,有一条鲈鱼要来找他玩了,而后,手上便当真出现了一条鲈鱼。
“我明白了。”
徐妙容恍然大悟,明白朱楹的意思了。路衍这和尚,果然不是什么正经和尚,他大概率会些“歪门邪道”。将原有的东西展现给别人,和将没有的东西变出来,带给观众的震撼是不一样的。
后者足够吸晴,运用得好,能惊爆所有人的眼球。若贤王的画像,是无中生出来的,范晔他们便可以将画像与神佛扯上关系。
亲眼看到天上冒出来一幅画像,到时候谁还敢说,贤王是假的。
“真是难为他们了。”
徐妙容摇头,又扒拉了一口素面。
朱楹将目光从路衍脸上收回,道:“今夜,我便会一会这路衍。”
夜深人静。
路衍从范晔的屋子里出来,路过平日里放荷花的水缸,懒得回去后再打水洗脸,便顺手舀了一点水,胡乱抹了一把脸。正抹着,水缸里忽然出现了另一张脸。
他吓了个半死,慌忙转过身,腰间却抵了一把短刀。
“你,你是?”
路衍哆嗦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想起来,这张脸,便是今日他在树下讲经时,对他目光不善的那人的脸。
“自己人。”
他一边提醒对方,另一边想寻找机会反手制住对方。
哪知道,对方却一把攥住了他的手,那似铜铁一样的手直攥的他骨头都要断了。
“路衍大师,我想请你指点一二。敢问大师,不被世俗和礼法所容的情爱,若陷入其中的人执意为之,下辈子,还能登极乐世界吗?”
路衍瞪大了眼睛,心中百转千回,知道自己不能硬来,便硬着头皮回了几句。哪知道,回着回着,他竟然被对方带着,回到了屋子里。
甫一回到屋子里,他就明智地双手合十求饶,“好汉饶命,好汉是要财还是要色?”
“我是安王派来的人。”
路衍:?
路衍眼睛瞪得更大了,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他扑通一声,跪下了。
“王爷饶命!我不是人,我猪狗不如,我知道错了,王妃已经教训过我了,我再也不敢了!王爷不要杀我,我还有用,我还有用!”
往事一股脑涌上心头,路衍的腿都软了。完蛋了,他把安王招来了,安王,一定是来帮安王妃报仇的。
“我还有用,好汉,我现在是王妃的狗腿子,王妃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好汉,不要杀我。”
路衍快要哭出来了。
朱楹冷笑了一声,上前,脚踩在他的膝盖处,重重地往下碾了碾。
路衍疼的头盖骨都要飞出去了,可他不敢出声,他听到,好汉说:“十五那日,你们的具体谋划。”
嗯?
路衍没反应过来,触及好汉不耐烦的视线,心头一个激灵,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了,立刻就将范晔才和他说好的和盘托出。
末了,又道:“我是不赞同他们这么做的,可我没那本事,劝不了他们,但我对王爷和王妃,是衷心的。”
“那,现在就给你个机会,表示你的忠心。”
好汉又说了一句。
路衍结结巴巴问:“什……什么机……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