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这里了。」雨夜把影像收回,发现詹又擎没说话,很困惑地问,「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詹又擎还是没有出声。
雨夜这才转过头去看,詹又擎整张脸都没有表情,他看起来似乎很愤怒,雨夜认为那应该是愤怒,但她无法理解为什么。
「詹又擎,你现在是在生气吗?」她歪头,「为什么?蔡淑芬的死让你感到生气?是因为这样?」
詹又擎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是缓了过来,但脸色还是很难看,他不想多说,只是简单道:「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不好的事?」
「对,希望你给我一点隐私,不要去看我的记忆。」
雨夜哦了一声,「你觉得我是这种人?」
「你是。」
「嗯,你说得对。」雨夜没有要反驳的意思,「那我就尊重你的意思吧。我知道你们人类都有些不想让人知道的事,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谢谢。但也不算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但我希望你是从我口中知道,而不是你去偷窥我的记忆知道。」
「有差别吗?」
「有。」
「哦。」雨夜显然不是很在意,「那你可以说了吗?」
詹又擎清清嗓子,「我有没有说过我是我阿嬤带大的?」
「你没说过,但我知道。」
詹又擎哦了一声,继续说:「我小时候爸妈很忙,家里环境一般,他们都在工作,我阿嬤跟我们一起住,自然而然就会帮他们照顾我。所以我跟我阿嬤比较亲。」
「嗯,就是俗称的隔代教养?」
「算是吧。那你知道我阿嬤怎么走的吗?」
「怎么走的?」
詹又擎按了按眉心,有一瞬露出很狰狞的表情,很快又消失不见,「她就是被那些有钱人害死的。」
「害死?」
詹又擎没有继续说了,他的表情依旧很难看,「抱歉,我没办法控制我的情绪,蔡淑芬的事情我很遗憾,但她让我想到我阿嬤,虽然情况不太一样,可总有重叠的地方,我觉得我没办法那么客观。」
「这是小事,不用在意。」雨夜道,「售后服务结束了,它的存在只是为了让我们知道许愿者的生平,让我们去理解他们许愿的动机,并不是为了让我们难受而存在的。既然你受到影响,我想或许你该休息一段时间。」
詹又擎没有回话。
雨夜看了看他,突然喊:「右拳。」
「不要叫我右拳。」
「右拳哥。」
詹又擎实在是笑不出来:「……你是不是故意想惹我生气?」
雨夜没答腔,只是说:「你知道吗,在我们那有个说法。」
詹又擎虽然心情不好,还是顺着她的话问:「什么说法?」
「就是每个人一生的苦痛跟磨难都是固定的,只是谁会在一瞬间承受多少。这是最公平的,也是最不公平的。」
詹又擎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人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都是固定的,公平就公平在谁也逃不掉,不公平却也不公平在谁都逃不掉。
他知道雨夜说的是徐芷涵跟蔡淑芬,不过他突然很好奇如果是雨夜的话,她会觉得这对母女是幸还是不幸?
「我说的不是徐芷涵跟蔡淑芬,我说的是你。」
「……不要再读我的心了。」
雨夜显然没有理他,「我知道你的过去,但我知道的不算太详细,你阿嬤怎么走的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们家平常的生活方式。蔡淑芬跟徐芷涵那是一种,你们家里也是一种,没有谁比较惨,就是人各有命而已。」
詹又擎不想去想雨夜为什么跟他说这些,是想安慰他吗?算了,怎么可能。她哪里懂什么叫安慰?
不过詹又擎的确好受很多,「那你觉得徐芷涵跟蔡淑芬,她们幸运吗?公平吗?」
雨夜回答得很快,「蔡淑芬自始至终都爱着她的女儿,她的理念很简单,就是希望她的女儿衣食无虑。因为愿望本身是好的,也很纯粹,所以实现得很快。」
「所以你的意思是?」
雨夜有些似非懂,「如果你问我感想的话,我没有那种东西。她们都是客人,只是一个提前许愿,一个后悔不许愿了。她们做了她们自己想要的选择,就没有所谓公平不公平。」
「许愿的代价是你决定?」
「当然不是。」雨夜很惊讶,「我哪有这种权限?愿望跟代价是并存的,你许了什么,它会根据你的欲念去决定你会得到什么、付出什么。我或许可以改变一些比较微小的东西,但我改变不了根基。」
这次换詹又擎听不懂了,他只好转而问自己比较感兴趣的问题。
「不过你们那为什么会去探讨这个?你们明明就不是人啊,为什么要观察人类?」
「毕竟,人类一直是我们最忠实的客户,做客群分类投其所好很重要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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