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出充血,而后是铺天盖地刺向她的猩红鲜血。
易步微轻叹一口气,将这口呼吸抿在肺腑之中。
斜倚着桌沿,易步微默然着,似是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指间的打火机。
彼时她的性格还没沉稳,找不到合适的方式开解,没学会吞咽,她只会宣泄。
她把束缚在身上的素养、理性统统撕开,她放任自己化身狂徒。
她形貌癫狂,嘶笑着任由理智堕落,飞速堕落,她看见自己长出恶魔的犄角与獠牙,还有大片大片被撕扯得血肉模糊的翼翅。
她开始狂笑,声嘶力竭,亦不知停歇。
而这个时候,是姗姗来到她面前,不在乎她的失态,不恐惧她的癫狂。
姗姗对她说:「姐姐,有时候不需要束缚自己。不要这样压抑了,姗姗会难过。」
「有病的是我,姗姗为什么会难过?」她怔愣着,一字一顿,问。
「我心疼姐姐,所以会难过。」
姗姗抱住了她。
那时姗姗还稚嫩,她用小小的身体,踮着脚伸长手臂,艰难地将她抱进怀里。
像是吸饱了阳光的羽绒,她被紧紧包裹住了。
她弓着身子,任由易姗姗抱着她。
很久、很久,久到易步微感觉自己成了亘古的雕塑,她破损不堪,却有青苔生长。
有细小的藤蔓缠上来,缀生着星星点点的小花儿。
在裂隙之间,在表皮之外,逐渐长满富有生机的苔藓嫩草。
成为一座雕塑,被鲜花和阳光拥抱……她竟是感觉到了幸福。
真奇妙啊,她竭尽全力都没办法控制的冲动,因为一个拥抱而偃旗息鼓了。
姗姗明明让她不要再压抑,不要再束缚自己,可她却因为这句话,而心甘情愿地平静下来。
已经一周了。姗姗不在身边,理所当然的,那些蛰伏起来的冲动再度出现。
易步微神思不属,眸中泛空,神色极淡。
她看着远方闪烁的霓虹灯火,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却是那时的那个拥抱,那句安抚她的话语。
「我心疼姐姐呀。」
打火机表面的金属光泽在指尖流淌,易步微的思绪依旧沉溺于过去,习惯性地取过烟盒,动作娴熟地取出香烟抿入唇间。
她掀开打火机的上盖,正要按下点火器,随即想起易姗姗冲她撒娇,不许她抽烟的神态。
易步微总算回神,果断合上金属上盖。
咔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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