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得上宽敞舒适的空间里充斥着麻将与桌面產生的碰撞声,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雪茄味,暗红色滚着金边的帘子因抽风系统而细微晃动。
林净低着头思索手中握有的牌组,听见上家程谚丢出一张二万,立刻出声喊道:「吃。」而后反手丢了张安全的字牌出去。
这一吃牌很快就引来民怨,方佳安那双水润的大眼在林净和程谚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你们别打情章,小心我赖皮不付帐。」
程谚面不改色,从容地摸牌,随后偏头一问:「要什么?我餵你。」
听见熟悉的问话,林净抬眸,乾净清澈的眼专注地凝视着他,见他也极为认真地看着自己,她下意识抿了下唇,接着笑答,说了那句当初没说出口的话:「要你。」
十八岁那年的无数课堂中,林净总是单手支着头,出神的看着窗外此时正绿意盎然的台湾欒树,无心理会讲台上正滔滔不绝解释考题的老师,她确信那些方法都解答不了她的问题。
不管她怎么左思右想,都始终想不透自己为什么喜欢程谚。
许是那日阳光正巧灿烂,又许是他看着她眼底盈满笑,才使得她往后岁月难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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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净!林净!」方佳安大步朝正蹲在置物柜前整理参考书的林净走近,嗓音虽大但在人声鼎沸的教室里毫无作用。
「嗯,怎么了?」那双熟悉的黑色帆布鞋伴随着浅蓝色制服裙襬映入眼帘,林净便知道来人是谁,她抬头困惑地看着方佳安。
「班导问你同意书收齐了吗?今天是收回的最后一天。」身为班长的方佳安每日被喊去导师办公室处理班级事务已经是常态,最近林净也同样身负重任,负责向班上同学一一讨要辅导同意书。
「……还没,还有程谚。」林净摇了摇头,想起自己从五天前就像讨债集团般不断的提醒着要带同意书来,脑门开始隐隐作痛。在方佳安破口大骂之前,她赶紧补充:「我昨晚有传短讯提醒他了,他说今天会来学校也会记得交。」
她并不怎么喜欢和别人互相加聊天软体,但为了和程谚联络,她别无他法,便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提醒。
「难怪你和我要程谚的手机号。」方佳安恍然大悟,但仍是忍不下怒气,「都快十点了那傢伙连个影子都还没出现,我觉得他今天也不会来学校了,你就帮他签一张吧。」
不等林净回应,她随即又提出另一个意见:「要不我们去问问程挚?他们俩是堂兄弟,关係那么亲密,多少应该知道程谚的消息。」
林净再次摇头,整齐的马尾随着动作在空中来回摆盪,她一边整理着手中厚重的讲义一边说:「再等等吧。」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她仍是受方佳安的影响,对于程谚会来上课的念头產生动摇。
见状,方佳安也不再多说,「走吧,上体育课。」将林净怀里的书一股脑的重新塞回柜子里,拉起她的手就要往教室外走。
林净呆愣了几秒鐘,随后说道:「水杯没拿呢,还有,你不换下裙子吗?」她指向方佳安那显眼的制服裙,只见对方毫不顾忌的向上掀开裙襬露出里头的安全裤。
下楼时,林净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环顾四周没有教官的身影,便放心的拿出了手机点开和程谚的视窗。她双手飞快的在屏幕上跳跃,很快的就送出一封讯息给程谚。
「你不是答应我要来吗?」
短信一传送,程谚的回覆也随之而来。
「路上。」
对于一週只到校两天,甚至有些时候中午就翘课回家的程谚来说,林净觉得「路上」这两字不过是在敷衍了事罢了。
下楼后她分神听着方佳安谈论班上模拟考的状况,和她转往走向操场的石子路,同时手里也并未间着,短短几秒鐘的时间,她再度编辑好一条消息寄出,语气有些气恼。
「往床上的路上吗?」
「你对面的路上。」
林净愣然,抬起了头看向前方,金灿灿的阳光洒落,与她相隔着跑道的程谚拎着包轻松随意的站在司令台旁,嘴角漾着笑。
方佳安自顾自的走了几步,发现身边的林净并未跟上,回头一看,才发现林净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她掉头走了回去,伸出右手在她面前挥了又挥,「林净,怎么了?」
林净回过神来,下意识的隐去手机,而后将注意力转移到方佳安身上,勾唇一笑,「没事,太阳有点大,不怎么想过去。」越过方佳安,林净的视线再次追随着程谚,他见自己发现他后,两手插在裤兜里,朝陆续从体育室出来的同学走近。
方佳安挽着林净的手,带着心神不寧的她往司令台集合。
挣脱了借完器材的程挚揽着自己左肩的手后,程谚语调上扬,「我有带同意书。」
不待林净做任何反应,方佳安抢先一步开口:「你要是再没带,净净心里那把火都要烧起来了。」语毕,她推了下不在状况内的林净。
方佳安这一推着实将林净从方才的思绪里拉回,像是被定格了般,程谚那一抹笑不断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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