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流水潺潺之处,一个穿着素衣的女子倒在光滑的河岸旁,身上被水完全浸湿的衣袖和裙摆随着溪水流动的方向上下浮沉。
“唔”她微微皱眉,沉重的眼皮动了动后便向上抬起。
沉晴颜朦胧的双眸中饱含迷惑,昏迷太久的头脑还一阵一阵的发疼。她撑起身子,环顾四周,却发现这里和她昏迷时所处的地方完全不同。
腥红的血味迟钝地挑逗着她的嗅觉,沉晴颜寻味望去,看到了树丛下被切割成块的人体。
由于靠近溪流,所以有一部分的肉块和血都随着水流走了,但沉晴颜依然能够通过叁只不一样的手臂来辨认出这些肉块并非出自一人身上。
冰凉的溪水汲取着本就不多的体温,沉晴颜没去管那些还新鲜着的肉块,而是拖着乏力的身子爬上岸,尽可能地拧干衣服上的水分。
又饿又冷的疲累感让沉晴颜分外无力,但附近既没有火源也没有可以饱腹的食物。她强撑着想要再次昏厥的身体,可走了没多久便不敌虚弱,还是朝地面倒了下去。
再度醒来时,沉晴颜已是躺在不算柔软的床上。
周围景物的变化让沉晴颜明白她这是被人救了。
头又是一阵一阵的疼,仿佛整个头颅都要炸开一样。沉晴颜想着既然有人好心救了她,那她也暂时不必担心其他的事。
这般想完,她便闭上眼,用睡眠来抵抗头疼欲裂的痛楚。
沉晴颜这一觉睡的又长又沉,还像是做了个真实又虚幻的梦境。
梦里有喊叫、乞求、咒骂,还有温热的液体与粘腻的触感。腥红色的天穹倒映着某种不可名状的生物,沉晴颜寻着祂愉悦的笑声抬头看去,却看见了附在她后脊上的蠕虫。
沉晴颜猛地惊醒,身上冒出的冷汗连身下的褥子都被打湿。
她撑起身子,淡淡的血腥味环绕在她的鼻尖,让她的整个胃都犯起恶心。
她穿上鞋,开门朝外看去。但门外安静的很,既没有她的救命恩人,也没有其他村民,连鸡笼和狗窝里都是空荡荡的。
寂静包围了此处,整个村子安静到让人忍不住心生惧意。一阵风吹来,沉晴颜发现那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更加浓重了些。
她逃避般地关上门,仿佛这样就可以将那如影随形的血腥味挡在身后。
沉晴颜呼出一口长气,她瞥见桌上有件铜镜,便走过去站到铜镜前,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明明经过这几年的风霜,沉晴颜的皮肤已经稍见粗糙,但她现在身体看起来比曾经在沉府当小姐时还要莹润。
沉晴颜转过身,以背对铜镜,并回头看着铜镜中映出的背脊。
剑形的疤痕犹如肉虫般寄宿在她的背上,在看到它的一瞬间,沉晴颜便颤抖了起来。
她紧紧抱住自己,宛如脱力般瘫坐在地上。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门窗上,一声一声的敲打声仿佛冤魂微弱的嘶喊。这场小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其雨量连洒在村口周围的血都洗不干净。
等林逸的队伍到达此处时,地上的血都已经渗进土壤、将地都染上了腥秽。
经过几天的时间,村民们的尸体已经开始轻度腐烂,部分压在一起的残骸更是生满蛆虫。
“真是让人恶心啊。”
林逸话中所指并非地上的死尸,而是厌恶于杀害这些村民凶手的行径。
村内几乎没有什么尸体,只有少数手里拿着利器的村民死在村中,剩下的村民尸体全都集中在村口。从这些迹象来看,应当是村里的壮劳动力被轻松杀死后,剩下的村民出于恐惧,纷纷向村庄外逃去。
凶手明明有能力将这些人全部杀死,却还是像猫捉老鼠一样,看着剩下的村民逃向希望,然后再等对方自以为逃离危险时,恶劣地给予死亡。这样只为玩耍和嘲弄所进行的杀戮,是林逸最为厌恶的行为。
由年轻一代修行者组成的队伍是在八天前到达的黑山城,但由于这附近匪盗横行,各个村庄之间的联系不太紧密的缘故,他们昨日早晨才收到此处的噩耗。
尸体断面清晰,每一面都如被刀划开的豆腐一样平整。这样的伤痕,对凶器的锋利程度有很大的要求,但一剑或一刀就能将人整个劈开、其伤口还平整如壁的要求,连很多神兵都做不到。
此处的惨像基本上可以推断为是屠神剑所为。林逸看向一旁验尸的楚馨,问道:“可又什么另外的发现?”
“这些尸体身上没有那些活尸的煞气。”楚馨的手上覆着一层真气形成的薄膜:“有可能不是那个邪修杀的。”
在坑害过李暻之后,回到仙医阁的楚馨被母亲严厉教训、并磨砺了一番。如今的楚馨,虽然依然娇纵,但却多添了几分沉稳。
“被活尸杀死的人都会带着一点那个邪修的煞气。”她道:“但是这些尸体上都没有。”
其他弟子在村庄内探查完后都陆陆续续地回到了村口,其中有几队发现少数人家里的柜橱有翻动的迹象。林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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