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晚璃莞尔笑笑,没有接话。
混迹市井日久,她羡慕起了平常人家简单又纯粹的亲情。
“诶,到时她俩可以一起去考,做个伴。”
掌柜并不在意江晚璃的沉默,反热唠提了建议。
江晚璃礼貌应了:“我回头知会她。”
但心里,她还补了半句:“湄儿我定会亲自送的。”
林烟湄路上可以多个伴,但不能少了她。
于是,三日后开考时,江晚璃目送俩年岁正好的姑娘入了府衙。
“娘子,人都走光了,咱杵大街上怪显眼的。”
待考场落锁,在街角杵到腿酸的乐华才敢现身,劝江晚璃离开。
江晚璃点点头,转身时还一步三回头的,有些心不在焉地问:
“近来可有要紧事?”
听得问询,乐华凑近些,压低嗓音回奏:
“朝中,陛下派数名巡按,借故秘查您的踪迹;余下的…楚岚传信,慧娘明日能入城,她也来州府待命。”
江晚璃有些失落:“行刺一事呢?”
“还没线索。您信不过楚姑娘?她底细还算干净。”
江晚璃本没把楚岚放心上,但听乐华一说,她突然想起楚岚在雁回镇孙记药铺帮工数月,孙大娘和慧娘走得近,眼下楚岚又和慧娘一起来了州府,她这安排大意了。
若慧娘察觉异样,岂不麻烦?
“让楚岚入城后来客栈寻我。”
江晚璃思忖须臾,决断道:“你和乌瑞暂避于医馆,看好言婳,蛰伏等我号令。”
“是。”
三日转瞬。
傍晚,府衙外堆满了焦急等候的亲眷。
江晚璃自幼熟悉这番阵仗,是以早便来了,抢先占据大门阶前的一隅宝地,好能让林烟湄一眼瞧见。
随着鸣锣声响,铜锁落地,院中考生鱼贯而出,江晚璃挨个相面,等啊等,就是不见那熟悉的容颜。
直到,府外长街再度人迹寥寥,迟暮风起。
衙门前才显现两道背着木箱出来的瘦弱身影。
不紧不慢的林烟湄跟掌柜女儿边走边聊,无意间瞥向长街时,一抹熟悉身形过眼,她脚步骤僵,而后一步三颠地飞奔了出来。
“怎还来接了?就几步路,我以…”
林烟湄好不愧疚,她不知江晚璃会来,这才殿后躲避人潮的,哪知,这一等就把人晾这了。
“我闲着无事,在哪都一样。”
江晚璃连忙打断,不给她自责的机会,顺带朝掌柜家女孩招招手:“一起走。”
“来啦。”
女孩名唤春青,小跑两步跟来,满面羡慕道:
“湄儿的阿姊可真好,我娘都不来接。”
“大娘看店很忙呀,青雾阿姊不好比的。”
林烟湄心底无比欢欣,说话时语调特别轻快。
江晚璃边走边暗忖,这俩娃应考时估计发挥的不错。
“咳咳!湄儿!”
倏尔,长街后方传来一声呼唤。
林烟湄轻盈的步伐来了个急刹,惊诧又不敢置信地回头张望。
不看不打紧,这一回眸,方才还弯弯的眼尾,猝然落起了豆大的泪花:
“婆婆?!”
随即,她旋风一样冲了过去,把身侧人都抛弃了。
江晚璃的视线追着这阵风游走,只见寸瑶和林雁柔也相继现身街口。
一行人入城两日没动静,原来都等着这会子给林烟湄惊喜呢!
“哭啥?”
慧娘瞧见孩子扑来,便张开双臂等着,一把揽了人入怀。
“想您嘛。”
林烟湄也顾不得害臊,抬袖抹了泪,转眸看向寸瑶,又惊又喜:
“师傅师娘怎也来了?”
“慧娘记挂你,却行动不便。你初次远行,为师也忧心,再说你师娘多年没出镇子闷得慌,于是就合计着,一起套个马车来寻你。”
寸瑶近前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倒是没瘦。”
“还胖了的。”
林烟湄笑得可甜:“青雾阿姊很照顾我…”
说到这,她才想起被自己冷落的江晚璃,忙讪讪回头找,见人还杵在原地,便扬起胳膊挥了挥:
“阿姊,春青,你们来!”
好不容易等到邀请的江晚璃,毫不犹豫地过来了。
待人走近,慧娘松开林烟湄,眸光恳切地望着江晚璃,郑重道:
“这回多亏楚姑娘帮衬,老身谢谢你。”
先前她确实对人心存芥蒂,但江晚璃照料林烟湄的行动是实打实的,她今时也是真心感激。
“阿婆客气。”
江晚璃温存地寒暄几句,顾及天色将晚,便主动提议,带大家回客栈歇脚,也算给掌柜拉些生意,回报善举。
当晚,掌柜高兴,邀大伙一起围着圆桌吃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