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送入内堂。
片刻后,老大夫从屏风后走出:“姑娘,借一步说话。”
梧清抬眸,随着他一同出了门。
老大夫拿起纸笔:“今日发生了何事?”
“他今日醒来有些奇怪。”梧清仔细回忆着:“他愿意让我触碰,可就是不肯让我看他的脸。”
“不愿让你看脸?”老大夫听罢,眉头皱起,缓缓道:“若是如此,怕是心病作祟。”
他放下纸笔,安抚道:“你且在此处等候,老夫再去探探他的口风,看看究竟如何。”
片刻后,老大夫出来时,摇了摇头:“他不愿意说话。”大夫顿了顿,继续道:“他同你说话吗?”
梧清再次点了点头。
老大夫想了一下:“你夫郎生得如此俊美,偏生又不肯让你瞧见面容,一夜之间性情大变,莫不是毁容了?”
他猜测地看了一眼梧清,毕竟那男子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现下他也不知晓是哪里出了问题。
梧清摇头否认:“不至于。”
想到银针一事,梧清说道:“他用银针扎了唇部,不仔细看的话辨别不出,算不得毁容。”
“银针扎唇?”老大夫满眼疑惑:“好端端的,他怎会做此等自损之事?”
梧清想了一下后,说道:“许是觉得我喜欢谢衔唇上的红痣罢。”
“谢衔?这个名字好熟悉”老大夫摸了摸头,看着梧清,恍然大悟:“你是当时赎了谢衔的司法大人?!”
未等梧清回答,老大夫已经很肯定此女子便是传闻中的司法大人。
“难怪了。”他叹了叹气,确定道:“你夫郎得的是心病。”
“寻常男子,若见自家妻主亲近旁人,心中难免生出芥蒂,更何况你还将花魁赎了下来。这等事,换作谁能不心生埋怨?”老大夫见梧清也不像是花天酒地的人,生怕冒犯,随后又继续补充道:“老夫并非责怪于你,女子出门在外,有几段风流往事也属实正常。老夫只是想让你了解其根源。”
“大人您有所不知,有些男子格外在意容貌,尤其是姿容出众之人。莫说用银针扎唇,哪怕发丝微乱、肌肤瑕疵,皆会忧思不已”他顿了顿,继续道:“更何况他还发现这些事,心中不安,唯恐你心意转移,才会做出此等举动,试图模仿你所喜之人。”
老大夫走了几步后,又摇摇头:“但话说回来,若他真是因此事困扰,理应巴不得你瞧见唇上的银针红痣,怎会反而躲着你呢?”
“你后来有说什么吗?”
梧清回想了一下后,答道:“我说他原来的样貌就很好。”
“老夫知晓了。”听得此话,老大夫点点头:“所以他的心结在于,他已经不是原来的样貌了,甚至会觉得,扎唇一事,会让你看着他时,眼中有其他人的影子。”
“这心结,解铃还须系铃人,旁人难劝,老夫也只能给你一些建议。”老大夫拿出另一张纸,写了几行药方子递给梧清。
“你去买个面纱或者面具给他遮上,也不要让他自己一个人躲在被褥中,尽可能多同他相处,让他感受到你的在意。随后再用一些膏药涂抹唇部,很快便会恢复如常。”
“至于他的心病”老大夫看了她一眼:“你若真心待他,日久必能化解。”
梧清接过药方,收起纸张:“多谢大夫指点。”
第63章 婚服缝制贺知清
梧清按照大夫的吩咐,特意去寻了一张轻薄的面具。
她带着面具重回医馆,推开门时,宋玉还在被褥中。
梧清走到床榻边,慢慢将面具放在他的枕侧,并未多言。片刻后,被褥动了动,宋玉有些好奇,犹豫许久,他才慢慢伸出手。
当他摸到是面具时,心下一愣,这才缓缓坐起身来带上面具。他看着梧清,好似有些不安,害怕她嫌弃他麻烦。
他以为梧清会问他为何如此,会责怪他做事极端、无理取闹,可她什么也没问。她只是俯身替他系好外袍,随后握着他的手,同大夫道谢后便回到客栈。
那段时日过得很平淡。宋玉鲜少言语,梧清也未强求他多言。她在忙公务时,宋玉便安安静静在她身旁缝制一些小物件。
夜里,梧清便抱着他入睡,他心中也慢慢安心起来,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流淌。
某日,梧清将一根簪子递到他手中:“先前答应你的回礼。待回京城后,再给你其他的。”
宋玉一愣,接过簪子,就这么看了许久后,方才问道:“你可以帮我戴上吗?”
梧清点点头,帮他梳发,随后将簪子插入他的发间。
宋玉看着铜镜上的簪子,轻声问道:“听闻青州以南有一种草药,对针伤疗效很好。你可以同我一起去寻吗?”
梧清点点头:“好。”
听到她答应后,宋玉心间一暖。
次日,二人便动身前往。
春日山林,草木葱葱,小鸟停在树梢,喳喳几声。宋玉戴着轻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