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殿下说得对,看来您真的失忆了。居然把我也忘记了,呜──」
那名白皙男子小心翼翼地将我的手从他身上拔下来还给我,「我是为您服务的宦官,我叫巴戈阿斯。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您当年在背《亡灵书》的时候,我还帮您罚抄过呢!」
我看了一下周遭的布置,这很显然是后宫的房间,敢情年纪都这么大了,瓦提耶还能住在后宫里,了不起。
为了确认,我把祭司袍往上一捞,看见里头还有东西,我还没去势,得,内弗尔卡拉是个好人。又或者该说现在的法老伊尔迈(我记得第五王朝的王表应该是这么记的)是个好人,都不怕我偷了他家的嬪妃。
巴戈阿斯用手摀住脸,又在指缝间开了好大的两个缝,偷偷地看着我,「大人!您可是尊贵的太阳神祭司,不可以做这种事!否则太阳神生气了,就不会再降下神諭给您囉。」
「这个年代的太阳神病了,居然爱男人不爱女人。」我说。
「怎么这么说呢?您是前任祭司的头生子,不论您是男生还是女生,我想拉神自然是有祂的目的和打算。
「有些事情只有男生能做,有些事情只有女生能做,这取决于拉神想要你来替祂完成什么,不论您的性别为何,这都不会影响到您的名份。
「因为您一出生,就是尊贵的,就是被世人所需要的,也是被眾神所宠爱的。不像是我……我不过是区区的螻蚁。」
巴戈阿斯把我身上的短裙盖好,又拿打溼的手巾,帮我来回擦了擦我沾满风沙的腿。
我把手伸进巴戈阿斯的兜襠布里,「啊啊,真的没有!」果然是宦官!真不愧是古代耶。
「别这样啊!再这样我要喊人进来啦!」巴戈阿斯娇嗔道。
「你那里割下来的时候会痛吗?」我摀着被巴戈阿斯打了一巴掌以后肿起来的脸。
「那是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家里的人帮我弄的。我妈妈说是用石头片割下来的,割完之后用芦苇草塞在里面,维持尿道的形状,其他地方用缝衣针缝起来。」
巴戈阿斯一边帮我擦身体,一边说道:「痛不痛我其实没印象了,但是我其他的兄弟姊妹都没撑过来,去见欧西里斯神了。所以我很感谢欧西里斯神愿意放过我,让我能待在这里服侍您。偶而还能看到二王子殿下,我就开心了。」
欧西里斯?就是那个坐在王座上翘脚,吊儿啷噹跟我聊天的人,还行。我大概也要感恩祂饶过我一条小命吧。
我问他:「巴戈阿斯,我睡了多久?内弗尔卡拉他人呢?」
「已经睡了快一天了呢。殿下他带您回来的时候,不过是清晨,但是现在已经到宫宴快要举办的时候。他是主角,不能待在这里陪你,他也觉得很可惜吧?」
巴戈阿斯回答完以后,还顺便说了一些无用的资讯:「二王子殿下待您真好,他用毯子包着你,然后一路把你抱回了寝宫。我敢说就算殿下以后跟西台公主成婚,也不会对她那么好的。」
内弗尔卡拉的老婆,是肯特考斯二世吧?一位资料不多的女性,依照传统被修了王后陵,陵墓和内弗尔卡拉的紧靠在一起,形成墓葬群。我没有实际去考察过。
一想到我在骆驼上睡着的时候,十之八九是靠着那傢伙的背,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巴戈阿斯把我擦乾净以后,说道:「大人,请等我一下,我从箱篋里找一件您最漂亮的衣服出来给您穿。」
我说:「换衣服干嘛?不是都晚上了?我不可以继续睡觉?」
「大人,您在说什么!」巴戈阿斯回答道:「今晚的宴会,二王子殿下要正式宣布他的婚讯,您怎么可以不去呢?您就不会捨不得吗?」
「不会。关我屁事。」我立刻告诉他。
「不管大人您有什么样的感觉,反正不要在别人的面前表露出来,这里可是宫里呢。」
巴戈阿斯说道:「就算殿下对您再好,也不要恃宠而骄。您今晚的使命,是穿得漂漂亮亮的,陪侍在二王子的身侧。只要您安安静静的,像平时一样,面带优雅的笑容,殿下还有他的臣民们就会开心了。」
「那不是你的使命吗?」我说。
「怎……怎么可能是我这等贱民的使命呢?殿下他是那么地高贵、圣洁、不可接近,」巴戈阿斯小脸一红,「自然是只有像大人您这样的身份,才能陪在他身旁。」
埃及奴隶制度害人不浅哪。
仔细想想,我忽然整个人都知足了起来。
一来,我穿的不是一个我不知道语言、不熟悉文化的朝代,文字沟通不成问题;再来,我认识这里的人,至少我知道内弗尔卡拉是谁,到冥界时也认得那三巨头;最最最重要的──我没穿成宦官哪!
在这种奴隶时代,要是穿成奴隶会很悲剧的,也许第一天就被活活打死;假如我穿成巴戈阿斯这种层级与外表的小白脸,没准还得去坐庙,到时候菊花都被操成甜甜圈,这太恐怖了!
内弗尔卡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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