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的那位神明大人,我和内弗尔卡拉此时此刻就会立刻被闪电击杀,杀到整个人碎开来,肚破肠流(与此同时,会有某位先知与他的秘书立刻过来取材,振笔疾书,写成异常血腥的经卷,永传后代,被记录下来的话会很可耻),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由此可知,此罪当诛……
到底为什么以前我会带内弗尔卡拉过来?我没有资格,也不该做这种事。这真的是我会做出来的蠢事吗?我没有印象。
难不成是其他人带内弗尔卡拉走过,或是他自己知道该怎么进入至圣所,却赖在我的头上,说是我教他的?可是除了我和我老师以外,还有谁会知道进入至圣所的路径?
别怪我不相信内弗尔卡拉,只因为我不认为,像我这么一个从小就开始学习律法的人,会犯下这么愚蠢且不可原谅的错误。
「瓦提耶,今天是你建功立业的日子,我不该这么打搅你。」他说道。
什么?他在说什么?这是内弗尔卡拉这个人会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吗?
我转过头来看着他。
「阔别十日,能再见到你,像这样抱抱你,我已经很满足了……大哥和我还有个约会,」内弗尔卡拉说道:「──我该走了。」
我希望我的脸上没有表情,最好不要露出沮丧的眼神,一点点都不该有。
我希望我的内心不要有任何的挣扎,我大可让内弗尔卡拉赶快滚,反正他没有要礼拜拉神。
我赶紧把至圣所内的礼器布置好,清点好,写完清册,将祭司每日任务做完,开放神殿,让信徒们进来朝拜,我好好地服务信徒,然后离开这个梦境……我大可选择最平顺的生活方式,然后无忧无虑地回到现代。
我却捨不得。
我不想内弗尔卡拉走。我还想和他在一起,和他说话……我想要他抱我,碰我。为什么呢?
我感觉自己迎来试探,不是外界在试探我,问题在于我自身──我动摇了。
我身为凡人的那种情感,开始与我与生俱来的工作发生衝突。这种矛盾的心情非常难言明。
早在内弗尔卡拉那么放肆地碰我、抱我,而我一点都不讨厌,反而熟悉他肌肤的触感、留恋他的体温之时,我就该察觉到这一点……这是什么感觉?我不懂。
「别走。」我看着他,「还不够……」
只是这么一点点的碰触,还不够……我,还想要更多。
「怎么了?」内弗尔卡拉对着我,缓缓地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
「你的眼神好湿润。」他的嗓音沉稳,语声甜腻地说道:「为什么你要露出这么沮丧的表情呢?
「你还想要我为你做些什么?神官大人。」
为什么要离开我,去和萨胡拉那个贱人在一起?
你们的关係不是不好吗?他只是你的哥哥,还是你的政敌。
如果不和萨胡拉在一起的话,那么你是不是要去和巴戈阿斯、玛哈特在一起呢?
「喔,我都忘了!你还有伊塞诺菲特……哈!可是我只有你一个……
「我明明就很无助,不知道待在这里该怎么办才好。我从头到尾都只能仰望你一个人,奢求你来保护我。这真的很无趣!这算什么?你是什么东西……!」
「你在说些什么?伊塞诺菲特是谁?」内弗尔卡拉说道。
我恨恨地摇头。
我知道我失言了,那又如何?我要让他困惑!就算只是让这个时代的他暂且困惑、或许不会影响到实际的歷史,我也不在乎。
我不想为他解答,我要为他製造麻烦。
他既然敢来找我,使我困扰,让我心乱,我也不会让他全身而退。
「一年到头里,最期待的就是看见着太阳神祭司袍的我,这句话难道是骗人的?为什么才来一下就想走?」
「你觉得呢?」内弗尔卡拉轻笑道。
他连碰都不碰我,只是看着我,与我保持距离,端庄有礼地与我谈话,就像一名最普通的贵族,在神庙里与祭司谈话,各自履行着彼此的职责;就好像他并不是为了我而来。
可是我不习惯,我不喜欢这样……
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在我的记忆里,应该是内弗尔卡拉过来缠着我,跟我要圣礼酒才对。
就好像内弗尔卡拉也知道我已经来过,我经歷过这一段过往,所以他也改变了态度。就算是已经成长的我,也仍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选择以退为进,他在与我斗法。
他能掌握我,我却掌握不住他,永远都不能。
太阳神祭典用的圣礼酒,是用蓝睡莲、风茄、天仙子与洋茴香等香料,加入葡萄酒中调味以后,酿製而成。
蓝睡莲在古埃及很常看见,但是现代的尼罗河畔里,已经没有这种花了。
洋茴香带有浓鬱的辛辣香气、甜甜的果实香味,放入酒中能提供特殊的口感,而且很可能引发精神上的快感。苦艾酒这种据说有致幻作用的酒,就使用了大量的洋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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