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我,已经饿得没有力气,只能靠着湿冷的墙壁,坐在老鼠横行的地板上。
就连这第三天也是我自己推测的,因为我早已没了时间感。
我隔着牢笼,看着外头的内弗尔卡拉。他那双结实的小腿,除了一块缠腰布以外,什么都没穿的精瘦身躯总是让我忍不住贪婪地多看几眼,一时半会挪不开视线。
能见到他,无疑是让我欣慰的;但是就算我死在梦里,再也没见到他,我也不会不高兴。
「想我吗?」
内弗尔卡拉将木头钥匙,插进栅门里,打开牢门,弯腰鑽进牢笼里。
我摇头。
「后悔吗?」他居高临下地站在我面前,低头看着我。
我还是摇头。
「吃吗?」他拿麵包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垂着眼。
「你没力气说话了?样子有点可怜,但是挺惹人怜爱,这没什么不好。
「反正除了我以外,不会有别人心疼你。这不都是你自找的么?」
内弗尔卡拉在我面前蹲了下来,拿着麵包,放进嘴里咬了一大口。
他咀嚼了一会儿,便捧着我的头,将他那一对薄唇贴上我的嘴。他把咬过的麵包连同他甘美的唾液,一起度入我的口中。
我第一口嚐见的,甚至都不是命悬一线的自己得救的味道。
我自那被咬碎的,湿润的麵包里,除了能吃到橄欖油的香气以外,也再度品嚐到圣礼酒那甘美的滋味。
我发现我能理解老师所说的,圣礼酒它像是夕阳。但是真正好的,不是圣礼酒本身,而是那个时候和我一起放纵自己、饮酒无度的那个人。
「呼唔──…」
内弗尔卡拉因着他的唇齿在我的嘴里受到的纠缠而蹙了眉。
他抽开口,将纤长的发丝一把拢到修长的颈后,扬起下頷来看着我。
「贪得无欲,索求无度。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作礼塔赫的后继者?
「本以为你天资聪颖,本性却是如此淫荡。瓦提耶,你真让我感到失望。
「一想到你是下一任的太阳神祭司,我就为埃及的国运感到忧心。」他把脚轻轻地辗在我沾满尘土的大腿上。
他踩着我,而我只从他微微的施力上,感受到一股难耐的酥麻感。
我能从内弗尔卡拉漆黑如黑曜石的眼睛里,看见我自己的倒影。
即使我已经骨瘦嶙峋、不堪一击,而我依然是这么看着他的。我彻底地感受到年少时的自己对他的心醉,并为此无能为力。
即使我知道,试图去向内弗尔卡拉索求些什么,都不过是在引火自焚罢了。我却依然没有办法改变自己心底对他的渴望。
就像他说的──没有人会为我感到心疼,就连我都不心疼我自己,这都是自找的。
可年少时的我,确实忍俊不住。为着那一口被他嚼过的、带有丝丝甜味的麵包,即使后来,我又在地牢里被关押了十天,内弗尔卡拉再也没来看过我一眼,我都甘之如飴。
或许直至现今,我的心早已不再年少,而我依然如此……
这个人让我发狂。我恨不得他能陪我一起死,可终究是无法。
也许他还会继续折磨我。就算我能躲藏在现代,他也要进到我的梦里来找我……
内弗尔卡拉端视着我,过了一会儿,却歛起神情,「你快崩溃了,是吗?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我没答话。
「我知道对你太好,你反而要恨我。」他勾起唇角,看上去精神奕奕,神采飞扬,与如今跌落神坛、沦为阶下囚的我大相径庭。
我们一点都不相配。我知道自己就连给他作裙下之臣都没资格。
「剩下的,你自己留着吃。我没空陪你玩游戏。」
内弗尔卡拉站起身子。
他准备要走了。他这样的身份也不可能紆尊降贵,在这种全埃及国中最阴暗的地方里待太久。
对埃及人而言,地下就是黄泉,是死者的国度。
我被关在地牢里,就形同是个死人,却比一般的死者更卑贱。死者有防腐膏、裹尸布、陪葬的木乃伊与豪华的棺槨。
它们被巫师精心地挖出大脑、剖开肚子,取出内脏,往尸身抹上香料,仔细薰香,最后被烘乾并缩小为精緻的模样……
而我什么都没有。
因为我什么都不是。我只不过是个败德的失格祭司。
坐在地上的我,仰头就能看见内弗尔卡拉的阳物。那是我亲自抚触过的东西,正是因为我让它解放,所以我现在才在坐牢。
或许是注意到我的视线,内弗尔轻轻一笑,微微摇了下窄紧的屁股,像是在炫耀,「喜欢吗?」
我撇了头。
「别死得太快,我有空再来看你。撑着点。」
内弗尔卡拉亲自将牢笼的门闔上,「儘管我很希望你永远都被关在这里,这样一来,你就是我一个人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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