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起。”
“……!”
婧儿默不作声的看着男人麻溜的跳下床去,懒懒的歪回被窝里装睡。
他不累,她累了。
睡,就睡睡吧。
一晃,时已到午分。
仍在香甜睡梦里的婧儿,忽觉身上凉嗖嗖的,有些冷。
睡眼惺忪的她,揉着酸涩不通的鼻子,直起身就打了个松乏的哈欠。
“妈?”
胡氏也不理,将被子折叠整齐之后,放到婧儿抬手够不到的位置。
太阳都晒屁股了,做人媳妇的还在睡大觉,没见过这么懒惰的女人!
“妈,您出去等会儿,我这就起床做饭!”
婧儿几乎哀求的说道,抱着衣服遮体,很是难为情。
虽说大家都是女人,身体零部件都一样,却也不代表每个女人都能若无其事的做到对其他女人“坦诚相见”。
“藏什么?都是一坨坨肉。”
“……!”呃。
婧儿转身穿衣服之前,偷瞥了婆婆的脖子以下和屁股以上的位置,是有傲人的资本。
这要放在附近十里八乡的女人堆里,也算是数得上名的俊俏媳妇。
也难怪,涂草是出了名的爱媳妇,俗称:妻管严。
别人家是媳妇在外说错了话,男人还能呵斥一二。
放在涂草和胡氏的身上,行不通。
不管在哪儿,什么时候,什么事情,只要胡氏说了一,就没有涂草说二的份。
桌上放着盆香喷喷的红烧肉,闻着香味就能勾人魂魄,难以自控。
涂草依旧不变的做到自己筷子夹的第一口菜,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放到胡氏的碗里。
婧儿羡慕的同时,发觉今天的气氛不太对,婆婆对她格外的和颜悦色,公公也出奇的心情美美的样子,夫君不变地“埋头苦干”,小姑子嘴角含春及小叔子乖觉得像个哑巴。
这个家,又陌生了。
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饭吃过了,你去洗碗。”胡氏也没点名。
婧儿腾地站起身,也不多废话,挽袖收拾。
涂雷跟她一样起身收拾,就在她感动得都快要哭了的时候,他说:妈叫我收拾。
……
送上门的肉
“你坐”胡氏在婧儿傻眼之际,又一次发话道。
当即,她慌得手足无措,不知自己是该站着,还是站着?
万一是反话,那她……是不是会因忤逆不孝,被婆婆赶出家门?
婧儿心内惴惴不安,最差的结果都已经在她的舌尖,反复搅动数亿万次。
在等她主动开口吗?
不,她死也不会离开涂家!
既嫁做人妇,是人是鬼也不会离开这个家。
“妈,我这就去挑水淋菜。”
“慢着。”
胡氏看婧儿红了眼圈,迟疑道:“音儿她……的事,麻烦你帮着忙起来。”
“找媒婆?”
她一年轻小媳妇去找媒婆,是不是不太稳重?
况且,她没有慧眼识人的本事。
在她仅有的见识里,能吃上肉的涂家就已经是富有人家。
胡氏觉得自己的决定被婧儿变相的嘲笑了一般,冷冷地说:“你还不够格!”
“……!”好嘛,怪她想太多!
随即,胡氏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婧儿才意识到不是自己想太多,是自己想的不够多。
为了嫁女儿,这么算计人,真的好么?
屋子里,一下子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没人想做出头鸟。
“照计划行事,不难。”涂草要么不出声,一出声就是挺自己的女人。
“爹,我教你的那点墨水,你洒得还挺准。”
涂电插诨打科道。
转瞬,他就笑不出声了。
“闭嘴!”
在女儿嫁人这件事情上,胡氏没惯着小儿子,放任他胡说八道。
涂电松垮着脸,转移矛盾道:“妈,嫂子不肯表态,就说明她觉着这事儿难办,不愿意去做。”
“妈,我没有这么想。”
婧儿的解释,在胡氏听来就是狡辩。
即便如此,再难办也得办!
隔壁院子里,刘姥姥慈祥的望着外孙板儿和青儿玩闹,手里不停歇的剥玉米粒。
讨到了银子,她在女婿狗儿这里也能过个体面安详的晚年,女儿也不用受人冷嘲热讽。
板儿找来根树杈在地上写写画画,歪歪扭扭的,一团乱麻。
只有刘姥姥看出他在画那府里的自鸣钟,气派稀罕。
“姥姥。”婧儿手脚并用的齐步走,险些踩坏了板儿的大作。
刘姥姥头都没抬,“嗯”了一声就没话了。
一老一少,就这么无声的对峙数秒,谁也没看谁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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