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配合检方的调查。
这时,一个警官过来通报,父亲醒了,目前已经承认了所有犯行,但他的证词与我有所出入——他说床底压根不可能放有母亲的手机,那支手机在案发当天被他遗留在现场,事后怎么都找不到。
他没注意妈最后在对话视窗里打了什么,所以这几天都耿耿于怀,深怕事跡败露。没想到昨晚进房,赫然瞧见我把手机拿在手上,便以为是我当天目睹了一切……他想着近来这些可恨的恶作剧、想着我是否躲在暗处笑话他、想着自己即将入狱的悲惨,一时心碎且恐惧,这才起了杀意;爸更强调勒我的那条电线本不该出现在那里、他真的都收进工具箱了,一切都是情绪失控,皆非预谋犯罪。
「我听他在放屁!」对男人所有信任已然崩解,我流着泪愤怒地咆哮。「手机就在他那里!如果不是看那个手机,他怎么知道妈外遇!而且妈走后,讯息每一天都有已读,不是他是谁!?」
我目眦欲裂地捶打桌面,警官赶紧上前安抚情绪。
就在我忿忿啜泣时,一个年轻的男人被带入警局,他惶惑地四处张望,我只消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分。男人长得比le的头贴更年轻,简直就是个「男孩」,目测年龄大概落在高中到大学之间,说也奇怪,本人看起来竟意外的眼熟……
等等,有什么事情很不对劲。
我吓得停止哭泣,猛然惊觉,他竟穿着妹妹学校的制服!
「是的,我跟陈雅静小姐在交往,赵品芸是我同社团的学妹,我是因为常去她家找她玩,才认识雅静姊的。」男孩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愣愣地做着笔录。「我不确定赵先生知道多少,但品芸应该知道,因为我们约会被她撞见过一次,雅静姊回家还跟她大吵一架。」
警官做着笔录,抬眼看了看男孩:「喔?所以赵品芸跟陈雅静有过衝突?」
这个疑问句,让年轻的他坐立不安了起来,赶忙解释道:「雅静姊没有细讲,但如果有发生什么事,一定都是她老公做的!」他的眼神沉痛了起来,「那个男人不但长年家暴雅静姊,最近因为品芸常常翘课,他还赏过她好几次耳光,甚至威胁总有一天要打死她!」
「这是谁告诉你的?」
「品芸,她有时晚上会哭着打给我,说又被打了。」
男孩的话,像根细细的针落在心底,轻轻戳刺着我的神经。
彷彿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是被我忽略的……
突然,我想起男孩眼熟的原因。
我曾在画室中见过他的画像,一张又一张、倾诉思念般的画着。那个笔触略为生涩,绝对不是出自妈之手……一个可怕的揣测在心中缓缓成型,我倏地拿起了留在桌面上,妹的手机——
颤颤按开,映入眼帘的桌布,正是眼前的男孩!!
爸爸当初是怎么得知外遇的?
妈手机是谁被捡走的?
桌上电线又是谁放在那的……
「姊。」妹的声音赫然自身侧响起。
我僵硬地回首,只她面无表情立在咫尺。语气仍带着软嫩哭音,然而扫视着我的眼底,却没有任何情绪。
「你在看什么?」她凝视着我掌中的手机,轻轻问着。
瞪着那与爸相仿的神情,一股恶寒瞬时蔓延背脊。
……妈妈的死去,究竟是谁布的局?
我们每个人『看见』的,究竟是事实,还是被精心编排的一齣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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