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意识苏醒之前,被美食诱惑,他说不定稀里糊涂地就跟着去了。
现在哪里还会吃这一套?
正要寻思个合适的借口把这两人搪塞过去,创造机会先突破“整劲”再说。
“我……”
就在这时,王远耳朵一动,似乎从近在咫尺的破败小院中听到了什么。
下一刻。
他忽然暴起,一把薅住王成的衣襟,唾沫星子都喷到了他的脸上:
“昨天你让我去扮‘尸’的时候,还说等回来就请我吃洛阳城的糖人,我的糖人呢?
王小六,你小子老是骗我,根本不是好人。
哼,我这就回家告诉我爷爷,让他去你家打你爹的屁股!”
这句话换成村里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但从王远的嘴里说出来。
呜——!
王成他们当即便感觉后颈似乎有一阵阴风忽然刮过,让两人狠狠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大陵村中,哪个不知道王远是被一众亲族吃了绝户的孤儿。
他是孤儿啊!
两百年一脉单传的长房中,除了眼前这座破落的小院,就连他父母都不在了,家里哪还会有什么爷爷?!
可一个傻子有撒谎的能耐吗?
两人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那一本,由他们亲手放进祠堂里的《尸账经》,以及必定会被引出来的诡东西。
他们头皮一阵阵发麻,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生杀予夺的嚣张气焰。
在这个道法显圣的世界上,不信鬼和傻大胆的人早就已经死光了。
‘妈的,这傻子昨晚在祠堂里到底看到了什么啊?他疯了,我也要疯了!
等干完这一趟差事,非得去洛阳城的翠屏楼、红袖招,让那些身娇体柔的姐儿洗洗晦气不可。’
这个时候,王远已经趁机转身推开了自家小院的院门。
两人看着那间雨天中黑漆漆的卧房,虽然听不到里面有丝毫人声,但一层白毛细汗却从背后唰地冒了出来。
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眼睁睁看着王远走进了小院。
大门重新闭合,原地只留下一句:
“王小六,明天带着双份的羊肉汤包和糖人,用滑竿抬你家十三叔上山,不然我死也不去。”
为了争取时间,王远没有断然拒绝他们,而是给双方都留下余地,不至于让这两个帮凶直接狗急跳墙。
嘭!
两人看着那扇斑驳老旧的院门,谁也没有那个勇气再去推开。
他们似惧似恨地咬了咬牙跺了跺脚,终究还是转身离去。
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地给自己壮胆:
“这小子果然是个痴傻的,不仅疯了还发了癔症,我们……明天再来。
到时多叫着几个人。”
“对对,不过是个傻子的癔症……”
然而。
他们前脚刚走,门后就隐约传出一个虽然苍老却十分慈和的声音:
“咳咳……阿远回来了?给你留了早饭,在锅里不要忘了吃。”
道兵
倚在门边确认两人是否离去的王远,听到这个声音心中立刻一暖。
前世自己小时候就是和爷爷相依为命,可等到自己长大能回报他的时候,他却已经不在了。
但在这个平行世界的自己这里,虽然处境艰难了些,爷爷却一直都在。
即使他行事有些怪异,只有在阴沉沉的雨天才会回家,平时根本找不到影子,也从不会现身人前,王远依旧感到十分满足。
人还在,就已经很好了。
冲着依旧黑漆漆一片,看不出丝毫人气的主卧房应了一声:
“知道了,爷爷!我还有事,待会儿再吃,您不用管我。”
同时心里暗下决心,等自己跳出这处处透着邪性的死局,找机会给王云虎一个报应,就带着爷爷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对正常人来说想在别人眼皮子底下逃跑很难,但对自己来说却要容易很多。
毕竟,又有谁会对一个“傻子”有戒心呢?
这时,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晦暗:
“几年前我在无意中听到那些族人对我的态度后,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凶险。
爷爷却说要想这辈子平平安安,就一定要在大陵村住满十五年。
期间哪怕再苦再难,都不能远离。最远不能离开北邙山脉,最多不能一次性离开村子三天。
现在距离我十五岁生日还有最后一个月,跟那位‘伊厉王’的两百年大祭正好是同一天,希望能顺利熬过去吧。”
进到自己东厢的小屋里,换下早就湿透的【道将】官服,从枕头底下取出一本跟祭台上一模一样的《武经三十六书·卷八》。
按捺住体内不断翻涌壮大的气血,将其中要诀从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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