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河边的各行各业都有禁忌。
比如浊河艄公的禁忌:浊河之上以三道龙门为界,摆渡不可跨界。一旦越界,立刻船翻人亡!”
“再比如说浊河捞尸人的三大禁忌:
第一、雷雨天气切记不得出船捞尸;第二、同一具尸体三次没有成功捞上船之后,就不能再捞第四次;
第三、每次出船捞尸之前,必须要用一只大红公鸡祭拜浊河大王(石人)。”
听完这些,孤陋寡闻的王远这才终于意识到,【独眼石人】在浊河流域的影响力是何等恐怖。
不仅实力强悍,还影响着无数百姓的民生,比那些高高挂在天外的【天官】更有牌面。
但劫运临头之下,对手是谁自己说的可不算。
连忙继续追问:
“那【独眼石人】有没有针对所有人的【戒律禁忌】?”
徐振之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对王远嘿然一笑:
“禁忌:浊河骤清,必有大灾!”
“我刚刚不是对你说了吗?最好远离浊河流域,越远越好。
据我观察,这一天应该不是太远了。
若是因两岸植被生长,渐渐锁住浊流,那是自然之理,功在千秋看,有益无害。
但若是浊河骤清,便是石人喘气,吞吐泥沙!
我老徐敢放言,短则数月,长则半年,浊河流域,甚至半个大炎北方,必有大灾!!”
菩萨卖神位,王远发利市
“最多半年时间,整个北方必有大灾?!”
咀嚼着老徐的话,王远脸色凝重。
将冬官国运卦辞和徐振之所说两相结合,几乎已经可以得出一个相对完整的结论。
——由【独眼石人】主导的“云和桥坠龙”,大概率在半年之内就会发生。
半年时间,对这种糜烂一方,影响一国局势的大事件来说,已经称得上是转瞬即逝。
而且。
这位诡仙的禁忌,就跟先前灾难级别的【诡异·唱谣小儿】如出一辙。
作为个人无论你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都完全无所谓,因为触发禁忌的从来都不是某个凡人个体。
而大概率是整个人类王朝的兴衰!
随着“龙气法禁”这道屏障的日渐崩塌。
以后可能会有越来越多处于蛰伏状态下的强大【诡异】,被动触发“戒律禁忌”,然后苏醒过来。
到最后,【天门】之外高高挂在那棵“杀生树”上的那十几位【天官】,也不是没有可能亲自下场。
“正是!这等大灾绝对有影响一国的破坏力。
炎汉历史上作为龙气最初源头的洛阳城一共破了五次,浊河下游入海口也改道了五次,我们不能排除不会迎来第六次!
到时整个浊河流域恐怕都会生灵涂炭,无数人都将葬身在鱼鳖虾蟹的腹中。”
徐振之对自己的【山海理气法】极有信心,回应的斩钉截铁。
当然因为他并不知道运河桥坠龙的卦辞,只能按照以往的经验,从最严重的可能性——“浊河改道”去猜测。
然而。
他不但没能从王远脸上看到丝毫惊慌,这年轻人反而像是深深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徐先生,你这么一说,我就稍稍有些放心了。”
开玩笑。
自己现在有几斤几两,王远当然是一清二楚。
不过。
自己虽然确实必须去云和县赴任,要在那里寻找小女鬼的家人,找到自己失踪多年的姨娘。
但这劫运针对的可不仅仅是自己!
当初穿上这身“御龙直”的官皮,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吗?
打不过就摇人,咱现在也不是那个条件。
出现大灾的表征越是明显,大灾的后果越严重,朝廷派出上层力量前来善后的可能性就越大,自己也越能借力化劫!
无论有没有“龙气法禁”的收缩。
中枢都势必不可能像放弃洛阳一样,放弃包含云京城在内的整个北方,只能选择和【独眼石人】硬碰硬。
虽然王远手握聂红缨提供的那份卦辞,但修鬼道的他们却连作为龙气中枢的云京城都进不去。
更遑论见到大祭酒甚至是皇帝本人,为他们传递情报了。
不过,换个角度想一想。
参考【独眼石人】的层次,对身为赤县神州第一大势力的大炎王朝来说。
在这种关乎一国国运的大事上,有可能只派区区百十位第二境的【道兵】和一位第三境的【道将】负责吗?
虽然暂时有些不太确定,但用心光内视体内正在卖力帮助自己修行的聂红缨,王远的目光不禁变得有些怜悯起来。
‘自家三个女鬼的身世、境遇简直一个比一个惨。
虽然,我也很惨。’
旁边。
徐振之虽然精通【望气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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