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喷喷的汤煮了出来,在房间里写文章的奚容都被香味熏了出来,那馋虫驱使着就差流了口水。
奚容蹲在厨房等着,“这是什么?今天猎到的吗?”
仿佛又回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的日子,前几日寄出去的稿子有两块钱的稿费,奚容把钱给了肖坤,他感觉这段时间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他不知道这边的物价,还以为是自己两块钱起的作用。
肖坤经常早出晚归,有时候从河里捕了鱼,有时候猎了兔子,奚容一直感觉伙食不错,有时候甚至比在上海的时候还吃得好,前段时间瘦了又补了回来,如今身上还多了些软肉。
那头骨已经砍成了好几段,看不出是什么,不知道是怎么煮得,香得离谱。
整锅汤清幽幽的,没有什么浮沫和过多的油脂,煮了大约二十分钟就可以吃了,肖坤连忙给他盛了一碗汤。
外面冷极了,这汤热乎乎的,奚容喝了一口,浑身都暖和起来。
那汤鲜美无比,腥味也去得刚刚好,肖坤还把凝固好的鹿血划了好几刀,豆腐似的放在一旁摆放。
那肉质也新鲜美味,奚容没吃饭,就吃了好几大块,鲜美的汤吃到一半就放了鹿血,才熟了就捞了出来,口感细嫩无比,伴着鲜美的汤汁吃了一碗,再放了水分十足的大白菜。
这一顿饭奚容都没吃几口饭,全部吃肉喝汤了,他食量并不大,喝了两碗汤一碗鹿血,再夹几大块鹿肉,肚子已经圆滚滚的饱得不行。
还去院子里消了消食。
才出去,打开门一看,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
奚容兴奋的说:“看!下雪了!”
肖坤刚把最后一碗汤喝干净,连忙出去看。
真的下雪了。
严冬即将到来。
奚容在屋里的光和外面的雪之前特别漂亮,他的眼里仿佛有光一般,亮晶晶的。
连肖坤也忍不住被他感染了,他走到门边、走到奚容身边也接住一片雪花。
那冰凉的雪花在手里一下子融化了,他好像也体会到了这样自然景物的美丽。
奚容在冰冷的雪天里脸色雪白似玉,美丽无双,肖坤怕他冻着了,连忙关上了门。
“天冷,别冻着了。”
肖坤的床才是炕,已经温好了火,这几天天冷,肖坤一直把炕让给奚容睡,自己睡奚容那个房间。
家里还有两个新建好的房间,但里面还没弄好。
这天实在太冷了,奚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见肖坤洗好了碗,喂了马就去睡觉。
十里湾的天有多冷奚容是在知道的,还把软和的被子给了奚容,他原来的被子和厚厚的棉袄一起盖着,肖坤说不冷。
两个人相安无事稳定的这样过着,肖坤老老实实的,也特别勤快,平日里除了干活就是在一天这儿认认字。
奚容住在他家总是占了最好的,一直觉得过意不去。
这炕本来就是一家子可以横着睡的,也很宽很大,这天晚上外面的风雪特别大,奚容一直没睡着,起身站在肖坤的门口看了看,里面还亮着光,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也许是在认字,奚容知道他最近经常认字写字到很晚,有时候他赶集都去了县里,还给奚容买了书和报纸。
肖坤闷不吭声的,不经常说话,他在想什么奚容是不知道的,但知道他又辛苦又劳累,这么冷的天,在北大荒平平常常的一夜、在知青宿舍奚容可能会被冻死。
他如今生活得挺好,多亏了肖坤。
奚容敲了敲门,还没说话,肖坤就开了门。
肖坤裹着棉衣,他站在比外面高一点的木地板上,更高了,“容容,想要什么?”
背着屋里的光,影子都把奚容笼罩了。
奚容本来就比他矮,肖坤又站得高了,他需要仰着头才能看着肖坤的眼睛。
肖坤微微俯身,让自己不那么高,奚容看起来软软了,头发有些乱,看起来像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肖坤以为他有什么急事。
却听见奚容说:“今天的风雪好大,屋子里冷,你要不要睡炕上。”
肖坤的眼眸跳了一下,他轻轻的说:“我不冷,炕上给容容睡,我睡这儿就好了。”
奚容说:“这炕这么宽大,足够两个人睡了。”
肖坤的眼眸微微垂下,这一回他没有反驳了,只是乖乖的说了个“好”。
两个人分别拿两套被子上来盖,床很大,肖坤怕碰着他,躺得规规矩矩,缩到被窝里就不冷了。
好香。
奚容的房间里也香,这儿奚容就是旁边,更香了。
他在黑夜中稍微转过头,能看见奚容软软的头发,看起来特别可爱。
好善良。
怕他冻着了还让他一起睡炕上,之前明明那么怕他。
肖坤现在已经特别心满意足了,两个人在一个屋檐下吃饭睡觉,他还能对像奚容学习认字写字,这是他从前一辈子都没想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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