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楨停了一拍,才道:「你很想赢?」
「不是你说的吗?就算是游戏,赢才有趣。」许子翰张嘴咬了下系紧布条,「莫名其妙到了这种地方,还要凑齐五百万分才能通关……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输。」
「深有同感,那看来我们能做很长一段时间的搭档了。」贺知楨朝他伸手,许子翰看了很久,才短促地和他握了一下。
许子翰觉得自己越来越无法理解贺知楨。
这位游戏里的绝对王者,被诸多玩家倾羡的存在,似乎极为热衷找他麻烦。
其实也不能全都拢统地归于麻烦两字,贺知楨从不摆架子,不仅会指点他武器的使用方式、爆点怎么在游戏里鑽漏洞的小料,甚至还慷慨地分出了一半的伙食给他,美其名青春期要多吃点才会长高,明明许子翰已经说过很多遍自己今年二十三,不是未成年,而且身高足足有一百八十三――然贺知楨的身高居然有一百九十二。
这让许子翰有种自己什么都矮上这人一头的感觉,除了必要的对话,平时都不怎么想搭理对方,奈何贺知楨是个能讲单口相声的奇人,没人捧梗照样能自得其乐。
和贺知楨搭档还有个麻烦,就是盯上他们的玩家是过去他单打独斗时的好几倍,虽说上门的积分他们是照单全收,但十几天一路打下来,许子翰也有些吃不消。
话说着说着,又有玩家来堵人了,这回是个感染者小头目,还带了数十个丧尸将他们包围起来。
贺知楨关切地看着他:「累了?我们速战速决?」
许子翰面无表情地挺直背脊:「不累,我记得这附近有个低洼处。」
「啊,你说的是东南方五百公尺那个资源回收站。」贺知楨弯弯嘴角,「没问题,你先走,我把它们引过去。」
计画施行的很顺利,没有自主意识的丧尸群和堆积如山的纸类回收物一起燃烧,越挣扎越会滚成一颗火球,不甘心的丧尸头目奋力一跃逃出了火场,却被贺知楨扼住脖子,轻轻松松地提了起来。
「不……不可能……」丧尸玩家拼命挣扎,想用尖锐的指甲攻击贺知楨,却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惶恐:「你,你明明……」
「唉,我也知道自己很有魅力,总有玩家前仆后继来大献殷勤,但丧尸还是算了吧,太噁心了。」贺知楨幽幽叹了口气,左手食指抵住唇瓣:「嘘,小声点,到了乖孩子该睡觉的时间了。」
语毕他便捏断了对方的脖颈,森白骨头自青灰色的皮肤穿透而出,贺知楨一松手,丧尸头目便重新回到火舌的温暖怀抱里。
全程只放了把火,擅自被归类成乖孩子的许子翰:「……」
贺知楨掏出手帕仔细拭净了手,这才懒洋洋地搭上许子翰的肩膀:「看,葛格厉害吧?」
许子翰拍掉对方的手,毫不留情地答道:「能别这样自称吗,好噁心。」
蓝色旗帜的数量逐渐减少,最后只剩一个遍寻不着,左右也得等期限届满才能结束这局游戏,贺知楨索性带着许子翰做起了支线任务,从护送研发疫苗的实验员到协助人们夺回能源站无所不包。
第二十天的清晨,许子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枕着贺知楨的背,身上还披着对方的米色风衣。
……他想不起来上一次和人这么接近是什么时候,大概是在练习室?
昨晚上半夜轮到他守夜,没想到守着守着就这么睡着了,贺知楨居然也没叫醒他。
察觉到许子翰呼吸的频率一变,贺知楨微微侧过身,道:「醒了?衣服先披着,太阳出来之前是最冷的时候。」
他模糊地应了一声,不可讳言,昨晚是他近几个月来睡得最好的一次,却怎么也想不透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降低对这个男人的警戒心。
东方宛如层层叠叠的一幅油画,金色光芒缓缓绽放,晕染了淡紫和烟灰的天空,鸟儿的叫声此起彼落。
「……我必须和你坦白一件事。」贺知楨说。
「什么?」许子翰懒洋洋地扭了扭脖颈,从靠着贺知楨换成坐在他身侧。
男人伸出左手,往下摸索着扣住了他的手腕,拇指在他脉门上轻轻一划,许子翰刚开始只觉得对方手很凉,还有股奇异的麻痒,但很快,那片被触碰到的皮肤变得肿胀,并起了血泡。
许子翰愣了一下,立刻想去掏口袋里的解毒剂,贺知楨却用风衣绑住他的双手,使许子翰无法逃脱,这才缓缓地道:「我一开始也是想让你赢的,可惜我这个人吧,比较记仇。给你三个忠告,记好了。」
「首先,不要在游戏里相信任何人,包括系统和npc。」
「再来,尽可能在休息期间多补充关于副本的知识,比如说,觉醒的丧尸王也可以有异能。」
「最后,路痴不要紧,但也得学会看地图,不要漏掉任何一点线索。」
「……我很期待你接下来能成长到什么程度,这回我们扯平了,期待还有和你一起组队的机会,下次见啦,搭档。」
视野中只剩下模糊的色块,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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