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一股新鲜空气就扑面而来,盛良妍只觉得眼前事物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她刚刚所说不怕死自然是假的,她死过一次,比谁都怕死。可她知道,只要种子在一天,李以辰就一天不敢动他。
她继续从容地向县衙走去,这一路上难民只多不少,到了县衙门前,这些难民更是把官府围的水泄不通!
盛良妍刚一走到近处,就有难民将她团团围住,哭着求:“夫人,夫人……赏点吃的吧……”
“夫人……孩子几天粒米未进,眼看就要不行了啊,夫人,救救孩子吧。”说话的是一位老妇人,颤颤巍巍的把怀里抱着的孩子递给她看。
盛良妍此时被人群包围,她有点害怕,毕竟她身上的金银首饰已经是成群难民们眼中的救命稻草,饥饿的人们正寸步不移的盯着她的锦缎华服。
可她却仍表现出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她点了点头,又微抬素手,示意大家听她说。
众人马上低声,听盛良妍说话。
她既淡雅又从容地说:“父老乡亲们,劳烦各位了多等待一阵了,我是咱们县令大老爷传来解决饥荒问题的,大家且稍等一等我,我自然会替姚大人给大家一个答复。”
盛良妍话音虽落,可周围的难民仍然没有说话的意思,他们互相看了看,又眼神空洞地看了看县衙的高墙,之后竟然就齐齐地让出一条路来!
盛良妍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了县衙门前,她提了一口气,叩了叩门。
县衙的衙役看见是她,算是识相的,连忙将她恭敬的请到了内堂。
她到的时候,姚大人背对着门,只有宽绰的背影,等他将头会过来的时候,盛良妍才看出了她满脸的怒气。
姚大人厉声问道:“大胆盛氏,你还敢来?你纵子行凶,眼下有个面目来此?是来给你儿子收尸来的?”
盛良妍不卑不亢地说:“姚大人,你误会了,我来拜见您,不是为了自己那个不肖的儿子,我是来为您分忧来了。”
姚大人听到这,嘴才垂的不那么厉害,他问:“你又要捐什么?”
盛良妍一字一顿说:“全、部。”
“什么?”姚大人震惊问。
“我打算把饭馆兑出去,留下的钱,我帮姚大人解决这些难民。
姚大人吞咽了一下,装作镇定地问:“你真的愿意把兑饭馆的钱全捐了?”
盛良妍坚定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只要能为大人分忧。”
姚大人走了过来,满脸地褶子都溢满了喜悦,他说:“既然如此,令郎的事,恐怕是孩子之间的小误会,来人啊!把程公子送出来。”
盛良妍却摆了摆手,又礼数周全的作了个揖,说道:“大人不必如此,犬子惹下祸事自然要有个说法。还未向那位公子道歉,等我来日一定备上厚礼,到时还望有劳大人帮说和一番。”
“程夫人真是吾辈楷模啊,既然夫人爽快,我也有能帮忙的地方。夫人一时间这么大的酒楼不好出手吧,我倒是有个人选。”姚大人咧嘴一笑,笑的倒像个慈祥的弥勒佛。
“不知大人所说何人?”
“德胜酒楼,桂娘。”
盛良妍点了点头,她早料到这个答案,姚大人果然不让她失望,她问:“那全靠大人成全了,也不知桂娘愿出多少两?”
“我替她做主了———九十两,夫人看看怎么样?”姚大人边说边伸出两个手指比了比。
九十两只能算市价,盛良妍勾勾唇,毕竟如果自己不是说好捐出全部的钱,公道的价格恐怕都是痴人说梦。她又点了点头,客气的说:“那可多谢大人了。”
之后,盛良妍和姚大人又虚与委蛇了几句,才出了县衙。姚大人也没有派人送她,不算奇怪,因为他心里的算盘,盛良妍一清二楚,他不过是想将她推出去,事成与不成,和官府都没关系。毕竟门外的难民们随时都有暴动的可能。
她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就是个普通人,可忽然被迫安上了许多使命,被迫当娘,被迫救这些难民,她凭着自己的一点同情之心,被乱世的洪流推搡着前进。她怕死又社恐,却无奈被迫走了大女主的剧本。
但她只低落了半刻,就继续从容地向门外走去,她脚步极轻,却步步都有份量。
她没等走到县衙门前,就听见了门外难民们的纷纷议论,等她迈出门槛,难民们就不约而同的静下来,用急切地眼神看着她。
而盛良妍则站在台阶上,位于高处,安之若素地开口:“姚大人英明,与我一起将产业售出,所得财产我将全部用于赈灾,我将在城中设置五处粥棚,供各位度过难关。此后我还将帮助各位种植,解决生计问题。”
难民们听到这样的承诺都面面相看,议论纷纷。不过大家好像没有什么异议,事情如此顺利,她就准备回去。
可她刚下了一阶台阶,人群中竟然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他高喊道:“大家别信这个女人的鬼话!她儿子得罪了县令,现在正被关在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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