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脸色顿时一白,她害怕小公主不依不饶,正纠结是?否要下跪请罪间,竟得了自家主子?的赦令,慌得忙运用起轻功离开了院子。
但她心里甜滋滋的,殿下果然对她相当纵容,那是否说明她在殿下心里十分重要?
“满苛,你的婢女对我不敬,就这么饶了她?”
繁秋荼端起温热的茶水饮了一口,歉意?道:“是?我管教不当,稍后我会对她施加惩罚。方才她惹阿韶不开?心了,我这个做主子的替她道歉,任你?打骂可好?”
明韶哼了一声,眉眼和唇角都委屈巴巴地耷拉着:“这像什么话。这不是?第?一次了,你?就会护着她,欺负我。”
明韶身为楚国嫡公主,自小被楚皇楚后捧在手?心里疼,她的那些哥哥们虽然看她不顺眼,但碍于父皇和母后却也不曾真正欺负过她,再加上她性子?刁蛮,别人?说她一句她不堵对方十句就算好的了,哪曾受过这种?委屈。
对方是?她喜欢的满苛,打不得骂不得,满腔委屈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繁秋荼见小姑娘满脸不开?心,犹豫一会抬手?揉了下她的头发?,故意?哄道:“阿韶昨日不是?说想吃北国金豆羹,我亲手?给你?做可好?”她又伸手?轻轻捏了下小姑娘的脸蛋:“别不开?心了,嘴巴撅的这么高?都不漂亮了。”
明韶撇过头,心里依然梗着一口气。
见哄了这么久这人?仍没消气,还一副气鼓鼓又难看的样子?,繁秋荼眉目也沉了下来,她表情温润含笑,眼底却沉着一丝阴冷。
耐心渐消,少?年又捧起书,垂眸看着问道:“阿韶今日来此是?有要事?”言外之意?,如果没有要紧事那就麻溜地滚蛋。
明韶知道繁秋荼生气了,可她自己也不开?心,且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她憋了憋到底是?把心里头那些质问话吞回肚子?,只赌气道:“没事,我先离开?了。”
繁秋荼“嗯”了一声,没看她也没挽留。
明韶眼中浮现雾气,气得跺了跺脚,含着泪跑开?了。
来时开?心,去时却多了一肚子?委屈。她来小院确实有事跟繁秋荼说,但看现在这样子?说与不说没差别了,再者短时间内她也不想再见到这人?。
真的太可恶了,在满苛眼里,在自己喜欢的人?眼里,她堂堂楚国嫡公主甚至还不如一个婢女。那人?多次目无尊卑、诋毁公主,按律当杖杀,她不杀她,打几棍子?总行吧,她的脸面是?小,但楚国皇室的面子?该往哪搁。
可没想到满苛竟然直接把她脸面踩在脚底,顺便还用力磋磨几番。
两人?中间起了嫌隙,他人?就有机可乘。
五月初,丞相夫人?举办百花宴,邀请公主皇子?以?及各世家小姐公子?前?来参加。那日明韶找繁秋荼就是?想说这事,小姑娘想带对方一起来,热闹一下,交几个朋友,可没想到两人?竟不欢而散。
明韶没邀请繁秋荼,不等于繁秋荼不会来。而她也不是?自己来的,是?由明婉带过来的。
丞相府的后花园里坐满了衣着光鲜亮丽男男女女,他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饮酒吃茶,高?谈阔论或低声私语。
其实来参加这场宴会的人?都知道它的性质是?什么,无非是?给丞相家刚及笄的三小姐相看适龄男子?,这百花宴不过是?个由头。
而其他世家小姐来此,也是?想给自己寻一位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
明韶自小和相府三小姐冯萱悦关系不错,如今她俩坐一块小声说着私密话,或好奇或了然的目光从不远处那些男子?们身上扫过。
“你?看那个穿一身骚包红衣,手?里拿一支玉笛,一直往谭姐姐身边凑的那个男人?,是?大理寺卿家的独子?,听说他已?弱冠还未娶亲,就是?看上了谭姐姐,曾扬言说非谭姐姐不娶。”
“再看亭子?那边,那个一身白衣,手?拿玉骨扇,模样温润,彬彬有礼的男子?。他是?刑部尚书那个糟老头子?家的嫡长孙,别看长得人?模狗样,实则为人?纨绔,日日花天酒地,都是?春香楼的常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