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楚瓚熙醒来之时已是傍晚,她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学校医务室的床上,不久后坐在柜檯前值班的校医察觉到了她的动静便赶紧过去关切。
「同学你现在觉得如何?」
楚瓚熙看着眼前面容和蔼的校医及白茫茫的周遭突然有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
或许是她带着疑惑的神情太过明显,所以校医就接下去帮她做说明:「看你身上掛着号码牌,你是参加今天校内秋季盃歌唱比赛的选手吧?可能是过度紧张加上有点低血糖,刚刚已经紧急为你做了处置,现在还会不会有任何的不舒服?」
此刻的楚瓚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仍然还有些茫茫然,随后她安静了片刻仔细回想突然激动地跳下床左顾右盼,似乎是在确认稍早昏倒前看到的朴炎彬还存不存在。
在确认周遭皆不见朴炎彬后,她暗自松了一口气,接着似是猜测也似是安抚的告诉自己或许是低血糖到出现幻觉了也不一定,加上月初朴炎彬逝世的消息确实带给她不小的打击,好比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道理一样,她那个当下一定是產生错觉了无误。
于是在这么合情合理的说服自己之后她微微笑着跟校医道谢,说自己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当听见她说感觉好多了时校医也不再留她,仅简单的交待几句好好休息、放松心情、按时吃饭就放她离去。
随后她离开了医务室,顺道在路上买了晚餐才回了在校外的租屋处。
放好了鞋子和包包,她洗好手喝了杯水,然后把电脑打开到平时追影片的网站上才把晚餐拿出来吃。
但今天的她不追剧,电脑萤幕上播的是这一期歌唱选秀节目最新的集数,她聚精会神看得仔细透彻,不时还会动笔写下评审们给的分析或讲评,搞得好好的一顿晚饭吃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完。
显然,对于今天秋季盃初赛就被刷下来的败仗她仍耿耿于怀。
她不解为何她都已经练习了无数次,不管是歌词、唱腔还是情感的投入都已滚瓜烂熟,且还在上台前做足了深呼吸要自己别紧张,但却还是在真正上台之后乱了方寸……
明明她可以表现得很好,但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败给紧张,每次都这样,只要谈及「比赛」二字彷彿就像是着了什么诅咒一般永远赢不了奖。
但只要在比赛之外,和比赛无关的时候,她都可以唱的轻松自在,凡举系茶会、系聚会、班级聚会等可以表现的场合她都能唱的轻松自如,所以系歌后的名号自然也就不请自来。
所以令她费解的是,为什么与比赛无关的这些都可以,只比赛的这种重要时刻不行?
罢了,她放弃继续陷在这个问题的漩涡中,觉得还是好好想想下次如果还有比赛时到底要不要报名要紧,反正她既不图比赛上的功名也不图得第一后的利禄,从根源解决做个间云野鹤从此绝不参加比赛也不是不行,反正无论如何只要她还有声音她就还能歌唱,参不参加比赛都没有关係。
但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好不甘心,其他人倒还无所谓,偏偏她的敌人是翁茜茜,那个从高中时期就一直在歌唱上与她针锋相对的头号大敌,唱歌不带技巧与感情就爱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更联合自己身边的嘍囉来对她酸言酸语、冷嘲热讽,这究竟要如何叫楚瓚熙输得心服口服?
「可恶!」她越想越气恼,最后甚至还出声低咒了句,随即揉烂了方才边看影片边做下的笔记,而后看了一眼桌上那已经没有胃口再吃了的便当才动身稍做处理。
当她擦好桌子准备将垃圾提出去丢时在转身的那一霎那朴炎彬的突然出现又将她吓得手一松使得整袋垃圾掉满地,瞬间杯盘狼藉。
「你别害怕,我只是有事情想请你帮忙,我不会伤害你,我保证!」像是害怕楚瓚熙这位近期以来唯一能看见自己的救命稻草又再次昏倒,朴炎彬赶紧开口把话说清楚,还用手比了个三作为发誓。
顾不得满地的乱七八糟,更顾不得朴炎彬不会伤害的保证,楚瓚熙慌了,全身上下发抖到不晓得要怎么反应,甚至她还偷偷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想确认与证明眼前的只是幻象,但那真真切切的疼痛感却彻底将她的否认给推翻。
是真的,那个她从小喜欢到大的偶像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但她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下意识的她往后退,一直退到后背抵着墙面无路可退为止,就这样与朴炎彬对视了足足有五分鐘,直到朴炎彬说了这句话才回过神:「你看,现在在你身后的海报是我、你笔电的桌面是我、你滑鼠垫上的是我、你衣柜前掛着的t-shirt是我,现在你拖鞋上印着的也还是我,既然我这么可怕又为什么你这满屋子几乎都是我?」
「……因、因为、因为……」楚瓚熙被朴炎彬的话堵的语塞,瞬间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只能任他继续讲。
「我不过就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我也不想这样……」叹了口气,朴炎彬的表情逐渐黯淡,语气也充满无奈,「我也不想在还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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